听说他前几日去礼部借册封太子仪典,那礼部竟然还让他借走。
这消息传过来,圣人的精神愈发不佳,卧床好几日,才想到这个法子。
想到太医们说,不要让圣人多思多虑,可这话谁敢讲?
圣人多思多虑又不是头一天了。
此时圣人的乾清宫有多安静,朝堂内外就有多动荡。
反正据苏菀听来,姜贵妃跟楚婕妤,你方唱罢我登台,闹得不亦乐乎。
苏菀听着都觉得胆战心惊,那朝堂之上的争端必不用讲。
幸好苏菀她们不在宫里,听说皇宫内外都寒噤若婵,不敢走错一步路,否则谁知道会被牵连到什么事情里面。
到十一月初的时候,李蓉蓉也被送到礼部,说是被调过来一起帮忙。
但看李蓉蓉惊魂未定的表情,就知道不是这样。
现在礼部总部这边根本不缺人,没必要再调个厉害的宫女过来。
也因为李蓉蓉过来,所以又分了个房间给他们。
但这话刚说,李蓉蓉立刻抓住苏菀道:“菀菀,咱们两个一起住吧。”
这自然是小事。
不过等苏菀刚把东西放到房间里,就见李蓉蓉立刻把房门关上,小声道:“皇宫死人了。”
“还有一个,就死在尚膳监附近!”
还有一个?
苏菀皱眉:“死了不止一个人?”
“不止,我不知道内情,只听说死的人是楚婕妤的宫女,不知为何从内宫跑到外宫,被侍卫乱箭射死。”
强闯出内宫门,这跟行刺的罪名没什么两样。
当时又是傍晚,如今冬日天黑得早,自然显得更加不同。
那侍卫们见呵斥无用,直接乱箭射死了,死了让宫里人认领,才知道是楚婕妤那边的宫女。
具体原因李蓉蓉并不知道,但她目睹了全过程,所以现在整个人有些颤抖,在宫里也屡次出错。
在长官安排下,先出宫一段时间,但又不能说因病出去,否则是会落罪的,对李家也不好。
正好礼部这边有差事,也就调过来。
估约莫礼部尚书也知道,算是默许此事。
“宫里乱了,太乱了。”李蓉蓉说着,眼角泪水已经不停往下掉。
李蓉蓉虽说今年已经十七,但家里也娇养,平时除了做菜,也没经过什么事。
看到有人死在面前,别说十七,就算七十了,该害怕还是害怕。
此时搬出来,也想有个人陪着,否则晚上根本睡不着。
苏菀给李蓉蓉格外煮了碗安眠汤,让她稳稳精神,好好睡一觉。
“如今出宫了,这里又是礼部,不会有事的。”苏菀安慰着,让李蓉蓉先睡。
等她睡着,脸色才渐渐严肃起来。
宫里乱作一团,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后位之争。
两边都盼着对方犯下大错,同时还要面对老臣子们指责,毕竟当初说好的,不会再立皇后。
几方压力之下,死人倒是稀松平常。
什么时候权利更换之时不会有乱子呢。
可这乱子已经过分,明显不正常了。
死在自己宫里,死在内宫,这就算了。
偏偏夺门而出,尸体在外宫。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会让苏菀她们知道,只是第二天小朝会上闹成一团。
连中极殿大学士都出来说了几句话,大意让他们不要再闹。
可他们怎么会听。
现在已经是十月二十八,还有七八天时间,就到谢沛十五生辰。
若不能这之前决断出来,谁还能斗得过当太子的谢沛?
要知道太子跟皇子的身份,别看只隔了一层,但待遇天差地别。
不说其他的,如果普通皇子结交大臣,这是结党营私,太子结交大臣却是正常的。
太子甚至可以有自己的小朝会,还有自己的内部跟六部,基本是模拟正经朝堂的配置。
连衣服配饰,都只比圣人低一点。
若有些眼神不好的人看过来,都会觉得两者服饰基本一样。
这就是区别。
当了太子处理政务,那就不是干政,而是尽到自己的本分。
谢沛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同是皇子,他的威胁就那样大,最近还找来外祖的亲随在身边,招揽了不少旧部。
若他成太子了。
连圣人都要忌惮。
也因如此,才会有如今的局面。
中极殿大学士看看不发一言的谢沛。
此事不是他的错,却因他而起。
甚至他什么都不用做,这些人已经丑态百出。
不过想想也是,自从谢沛听政,如今也就不到一年时间,可他做的事,却是许多人好几年都做不到的地步。
这种情况下,谁都会慌。
偏偏谢沛还用立太子的事情威胁他们。
所以现在的情况,竟然完全可以预料,只是谁也没想到会到今天的这种地步。
可谢沛是无所谓的,他才稳操胜券。
中极殿大学士按了按猛然跳动的心脏。
上位者,没有几个真的心慈手软,也不太在乎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