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丞副还说,既然当初西膳房应兵仗局而丢人,如今就把脸面重新捡回来,也不枉这一桩桩难事。
这话苏菀听着都觉得妥帖。
北丞副不声不响,倒是见识不凡,而且是个真正大度的。
兵仗局那边找小宫女做戏,也不单单为了卖惨,更为了服个软,直接朝大人们服软定然不成。
徐将军见苏菀聪慧,也就到了她面前。
果然那些话原封不动传到西丞副跟左右执掌耳朵里。
尚膳监那边下决定也快,早上说的事,上午就已经定下,让苏菀去兵仗局一趟,告诉兵仗局徐将军跟小厨房伙夫老赵。
若今天中午有空,中午就能派几个机灵乖顺的人去西膳房,不能找些轻狂之辈,西膳房到底都是女子,若是有点轻狂的意思,就会被直接赶出去。
既然徐将军跟伙夫老赵找的是苏菀来聊,消息也是苏菀去传,自然没问题。
苏菀以为还要商量一会呢,没想到上午就做出决断,对北丞副更加好奇。
苏菀去的时候带了于淑一起。
路过关帝庙再往北走,再过旧监库,最后是兵仗局,兵仗局的大门都很宽敞,只是进出来往的都是男子兵士,平日里也不能多出来走动。
好在兵仗局够大,后面还有马场练武台所用,兵士们一般都在那边忙碌,但前面这边自然有守门兵士。
见到小宫女前来还有些好奇:“你们站在兵仗局门口做什么,这里刀剑无眼,要小心些。”
苏菀笑着看他行了个礼:“我们是西膳房的宫人,特意来找徐将军跟赵将士,请问将军可吩咐过?”
门口兵士眼睛睁大:“当然吩咐过,说西膳房宫人来了,必然先进门。”
看兵士反应过来,苏菀就全然明白。
怪不得只带兵仗局伙夫前去西膳房,这都是徐将军想好的。
而且兵仗局的兵士们也知道此事。
能不知道吗。
西膳房近一个月饭食变得格外好吃这件事,他们谁不知道。
反正旧监库那边天天都在说西膳房饭食,说的多,谁心里不痒痒。
好在徐将军是个记挂他们的,带着不服气的伙夫老赵去西膳房尝尝,还说咱们的厨子都弄到西膳房学习学习。
如今西膳房宫人一看,那就知道事情成了啊。
看着徐将军那样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竟是个胆大心细的。
也是,有勇无谋也做不了将军。
当然现在的将军名号只是尊称,并非实权,他现在依旧隶属兵部,但职位是内军外将军。
名字听起来复杂,也是几任圣人改了又改,反正这名号称谓其实问题都不大,主要是手里有多少人。
苏菀跟于淑走进门,这地方打扫的干净利落,但跟旁边的旧监库一样空荡。
她们两个在角门处等人,从主院出来的谢沛生生顿住脚步,干脆往回走。
先不能让苏菀看到,至少现在还不成。
只是想到今日早上那些话。
卖惨?
不,他是真惨。
谢沛木着脸给自己洗脑,不过很快就不惨了。
其中一个兵士去传消息,苏菀跟于淑则坐在小凳子上等着。
这里毕竟是兵仗局,不好随意出入。
于淑见苏菀把玩装着艾叶的香囊,羡慕道:“上次端午咱们事情多,也没怎么过。但过后你姨娘给你补了个香囊,可真好。”
苏菀笑:“嗯,她确实待我好。”
于淑叹口气。
越到这个月能见家人的时候,她越是心慌。
上个月发了二两银子月俸,她原本想放手里两钱,剩下的倒是都给爹娘。
可来见她的,确实家里的丫鬟,还说明了,宫中的月俸都由母亲帮忙保管。
这个月估计还是这样。
苏菀看了看她,倒是把香囊收起来。
不等她说话,就听里面院子传来风风火火的声音:“苏菀,就知道你能说动西丞副。”
“也不是我的功劳,西丞副自己乐意的。”苏菀不爱揽功,自然说了实话。
徐将军笑笑,又看看身后带着的小厨房兄弟们,去学做菜!
在这宫里,别的事也就罢了。
总不能连吃都吃不好吧!吃好饭很重要!
兵仗局既有小厨房,也不好去蹭饭,这会却学总可以吧?
而且也照着三殿下的意思,跟尚食司重修旧好。
虽说徐将军不解其中深意,但依旧照办。
他们这位三殿下年岁小,做事却格外不同,从他是很少,徐将军总能看到他外祖父的影子。
不对,相比骁勇善战的老将军,三殿下又多了几分皇家的冷酷无情跟深谋远虑,这点倒是像一直隐忍的圣人。
管他呢。
现在既投入三殿下门里,自然要忠心耿耿。
而且弄点好吃的,对兵仗局来说更是好事。
虽然老赵手艺不错,但也紧紧是不错,跟西膳房现在的饭食比,差得太远了。
否则今天早上为什么尝了一个烧麦,老赵便心服口不服?
吃完一顿早饭,直接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