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个超负荷运行,似乎还没期限,只等着她们撑不住那一天。
一个人当五个人用。
又能撑到什么时候?
简直四两拨千斤的做法。
苏菀把另一批油条炸好,这次提前炸的油条堆的跟小山一样,可见做好万全准备。
但西膳房众人也是咬着牙做事。
西丞副自然不会看着不管,对大家道:“尚食司长官已经在想法子调人过来,很快就会有帮手。”
能安心留在西膳房的宫人,大多都是吃苦耐劳的性子,就算现在再迟钝的,心里也明白几分这里面有猫腻,此时自然点头,心里期盼着帮手快点过来。
苏菀想了想今天中午的吃食,估计做完早饭,连休息时间都没有,要继续处理中午食材,晚上也差不多。
人又不是机器,如此下来肯定不行。
尚食司长官虽没露面,可昨日也好,今日提前透消息也好,可见那边明争暗斗不比这里轻松。
苏菀思索片刻,她昨日就想到西膳房可能遇到的情况,自然也想到有什么解决办法。
可这事不能她做。
等到西丞副稍微歇息一会,苏菀凑过去,抬头小声道:“丞副姑姑,我能跟你说件事吗。”
虽说西膳房正在忙碌,可苏菀要说事,自然是听的。
但西丞副手里直接被塞了张纸条,听她认真道:“还请把这张纸条交到尚食司长官手中。”
“或许我是多此一举,长官早就想到这个主意了。”
主意?
西丞副奇怪地打开纸条,只见上面还是苏菀的字迹。
只写了不到二十个字。
安庆坊张王食店,宝钞司总管。
西丞副不明所以,但见苏菀表情真切,想了想道:“我立刻差人送去。”
可想了想又道:“还是我去吧。”
虽说她没看懂里面说的是什么意思,但直觉上还是不要让其他人看到。
苏菀也没想到,自己还没劝说,西丞副已经出发,竟然对她如此信任?
那她自然也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不过看西丞副的表情,约莫一时没转过弯。
估计等会就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了。
此事她跟西丞副做都不方便,只有权利最大的尚食司长官做最好。
还记得安庆坊张王两家开的食店吗,靠近灵台门大大小小开了十几家食店。
平日里就靠西外宫的宫人们为生,特别是人数最多,离灵台门最近的宝钞司,几乎是他们所有收入来源。
毕竟靠近皇宫的食店,普通百姓谁没事跑这么远来吃啊。
而且这食店只有一个李家猪蹄还算不错,偶尔有百姓光顾,剩下的食店口味都一般,只挣西外宫宫人的银钱。
但口味一般,又能开这么多店,还能把做饭好吃的食店给赶走,自然有些后台。
那张王两家的后台便是宝钞司总管。
总管给他们庇护,他们给孝敬银子,平日里也是毕恭毕敬。
但若是张王两家给了孝敬银子,宝钞司总管却不干事,这就说不过去了。
拿银子是要做事的。
以前一切“正常”,可从昨天晚上开始,宝钞司总管让所有宫人都去西膳房。
想必安庆坊张王两家食店必然冷清的很,这店里一日没客人,那可不止是不赚钱,肯定赔钱。
什么房租店面,人工用料,只要店开着就在烧钱。
苏菀就不信张王两家不心疼自己的银子,十几家食店,一日要赔多少银钱?
他们孝敬银子花出去了,店面白白有那么多开销,但客人都被弄走,还是被他给孝敬银子的人弄走。
这合理吗?
肯定不合理啊。
既然能做这个生意的,张王两家必然不是善茬,如果不去找宝钞司总管,那才算奇怪。
张王两家忍个三四天没客人可能还行,但若长时间没客人,定然跟宝钞司总管起内讧。
商人逐利,利都没了,可不要撕破脸吗?
张王两家光脚不怕穿鞋,宝钞司总管还要脸,还要这个职位,必然会妥协。
不妥协也行,自己跟张王两家对着干,但这两家手里必然有他行贿的证据,再有后面的人出手,宝钞司总管肯定顾虑多多。
其间分寸,大家心里都有数。
这位宝钞司总管也不像为了掌权贵人鞠躬尽瘁,牺牲自己的那种人。
估计糊弄糊弄完事。
跟西膳房作对是上面的任务,吃张王两家利钱才是生活啊。
苏菀看着宝钞司总管,约莫是这样的人。
现在的情况便是,宝钞司总管强压着张王两家,故意让西膳房招待宫人超负荷运行。
如今想来,便看西膳房宫人先撑不住,还是宝钞司总管先压不住那两家。
若是西膳房先撑不住,吃食出错,那尚食司完败。
若宝钞司总管压不住那两家,势必会松口让自己宫人去安定坊吃饭。
宫人就那么多,安庆坊有客人了,就说明西膳房压力小了,不用那么紧张。
这次比的就是谁耐力久。
苏菀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