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紫裳一口香气吹的神迷意乱,伸手握住了那双乱动的小手。
“都说最毒妇人心,看来果真不假。”
他自己恶毒,却偏偏要说紫裳才是最狠毒的那个。
紫裳不高兴似的皱着柳叶眉辩解:“人家还不是为了皇上您着想,若是您不爱听,那臣妾以后便不再说了!”
皇帝虽嘴上说紫裳恶毒,却不得不承认紫裳这建议是真说到他心坎里了。
杀鸡儆猴是他最爱干的事情。
但皇帝之所以没让林家被当众斩首,就是担心林孟元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会咬人,当着围观百姓的面说出当年镇南王府火灾之事的真相。
镇南王府哪怕已经被大火焚烧殆尽七年了,但是当年他打出来的威信尤在。
如果这件事曝光,那他这个皇帝位置恐怕真的坐不成了。
皇上有些为难,心里正盘算着,谢怀卿这时仿佛知道皇帝心中所想,恰到好处开口道。
“依臣所见,紫裳姑娘姑娘言之有理,不如就用一副哑药先毒哑了林家那些人,防止他们在刑场上胡说,然后再压到城门处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皇帝顿时眼睛一亮,对谢怀卿的提议赞赏有加。
“怀卿不愧是朕的心腹,事无巨细,那就按照你说的去办!”
见谢怀卿解决了自己的心腹大事,皇上心情好了许多,大手一挥赐谢怀卿许多止血祛疤的药膏,流水一般的金银珠宝又不断的抬进了谢怀卿的千岁府。
皇帝虽心思很多,但面上功夫一贯做得极好。
谁得他的重用,那便是他的心尖尖,会得到他独一无二的优待。
比如当年林孟元因为帮他做事干脆利落,解决了心腹大患镇南王府,所以一路被升为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风光无限。
而现在有了谢怀卿帮他解决掉林孟元和镇南王府余孽,他对谢怀卿的宠爱自然也是达到了顶峰。
谢怀卿心知肚明,所以他明面上对皇帝感恩戴德,背地里看那些金银珠宝却宛如看一堆粪土,厌恶至极。
昨日皇帝能借林孟元的手烧了整个镇南王府,今日又能借自己的手斩杀了林孟元,那明日呢?
明日皇帝便可能会借别人的手杀了他谢怀卿。
不过可惜的是……皇帝应该没这个机会了。
计划终于临近尾声,谢怀卿心情却异常平静。
眼看着大仇得报,谢怀卿的心中却没有这太多畅快。
比起让这些仇人得到应有的报应,谢怀卿更希望七年前那场大火只是一场梦而已。
比起复仇,他更想要曾经全府上下和睦美满,自己依旧如同少年时那般肆意张扬,健康的像只狼崽子。
可这些都回不来了……
所以哪怕手刃仇人,谢怀卿的手中却依旧只有苦闷。
庭院中月光如水,谢怀卿久久的站着,最后让人取来一柄坠着红缨的银色长枪。
谢怀卿少年……或者说言佑安少年时,最擅长的武器长枪的。
他喜欢这种足够有劲儿的武器,配上飞驰的骏马,最是张狂肆意。
可是成为谢怀卿后为了掩饰身份,他便极少再碰长枪了,反而用剑和鞭子比较多。
如今那长枪再拿到手中是,便有一种沉甸甸却陌生的感觉。
谢怀卿回想着以前父亲教自己的招式,手中长枪从一开始的陌生到熟悉,最后舞的越发畅快,那柄银色长枪和顶端处的红穗被舞出残影,宛如一条眼睛通红的银色长龙。
阿肆看着,却渐渐察觉出不对劲来。
这家主子一开始还是在正儿八经舞墙,但渐渐好像疯魔了一般。
“主子?”
阿肆提起嗓音,试探着叫了一声谢怀卿。
谢怀卿却充耳不闻。
阿肆又加大了音量叫了几句,不知谢怀卿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但面上却依旧沉浸在动作之中,枪花在黑夜中如同绽放的银色火树。
阿肆有些急了。
他虽然不擅长枪,但也知道主子这个速度恐怕已经是人类的极限了,若是再这样下去,手臂恐怕都要废了!
阿肆正准备冒着受伤的风险强行打断谢怀卿,谢怀卿却好像突然清醒一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谢怀卿手臂已经因为过度用力而不受控制的发抖,他捧着手中那把长枪,眼底是许久不见的兴奋与蓬勃气息。
他捧着那柄长枪看了许久,最后把那长枪扔到阿肆的怀中,声音沙哑。
“好生收着吧,或许等计划完成的那一天,我还有机会重新用上长枪……”
……
谢怀卿的计划紧锣密鼓的进行着,京城中的舆论却已经彻底翻了天。
自从谢怀卿得到皇帝的重用,当上锦衣卫督公以来,他抓谁众人都已经不太惊讶了。
但是在得知丞相府被谢怀卿带人从上到下抄了个遍,并且血洗一空后,自以为已经习以为常的众人还是大吃一惊。
其中最震惊的,当属将军府陈府。
虽然林孟元是丞相,百官之首,但是因为陈府历代皆是骁勇善战的将军,所以武五官之中是被奉为首脑。
在得知林孟元府上被谢怀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