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娘道歉的,却没想到与同窗们探讨诗赋耽误了时间,因而只能今日前来了。”
秦菀贞仍是两眼定定地望着前方,只不过视线已是流离到了迎客松旁的铜鼎鱼缸之上,用目光细细描绘着上头的花样。
但心底,却是不留余力地腹诽着。
“呵!虚伪之徒果真就是人皮鬼!”
“还探讨诗词耽误时间?那沈谦怎得短短几个时辰,就又是逮了兔子,又是烤了兔子前来登门呢?”
秦菀贞在心里毫无形象地啧上一声,只道是这人虚情假意起来,便是走在路上被风沙迷了眼,都能当做是不小心捅了你一刀的借口!
而一旁的袁定朗见即使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低下身段,秦菀贞都是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心底那股子一直攒着的郁气也是勃然升起。
所以,秦菀贞还没能将那鱼缸上的戏鱼图描绘完,袁定朗已是站起身来,再难憋住心头怒火,在语调中夹上一分挑衅地说道。
“对了,来年春闱将至,我得早做准备,就不再这里耽误时间等宣文了。”
秦菀贞见他作势要走,心底长舒一口气,正想着总算不用再跟这个膈应人的玩意儿待在一处了,便听到他继续说道。
“二娘得空时,也要好好讲宣文劝上一劝,他早先几月借口身子不适从书院请了长假,在这上面已是落后不少了。”
“若是来年春闱落榜,等到送二娘出阁之时,他十七八的年岁还是身无功名的话,只怕二娘你也面上无光!”
秦菀贞被出阁二字惊得朝袁定朗皱眉看去,两道柳叶眉在眉心处皱成一团,她不掩惊讶地反问道。
“什么出阁?”
袁定朗见她终于没再跟泥人菩萨一样,摆出那副装腔作势的架子,心底乍然舒畅了不少。
他挑眉一笑,故作懊恼地说道。
“哎呀!你看我的这张嘴!实在是太过高兴,以至于得意忘形了些”
“不过,二娘,我们终将是一家人。我也是迫不及待想将这好消息告知与你。”
他在秦菀贞难掩恼意的神色之下,欣然笑道:“我阿娘已是在备纳彩之礼了,她想着你已及笄,而我又将准备春闱,所以想着将我俩的事给定下来。”
“这样等到来日春闱放榜,我们两家也能双喜临门不是?”
袁定朗朝前走上两步,许是秦菀贞那难掩震惊的眼神取悦了他,他不再刻意维持往日的君子作派,而是弯腰凑近她,用如同耳鬓厮磨般的语调轻声道。
“娇娇儿,待我们正式定亲,你便是我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所以,莫要再耍小孩儿脾气了”
说完这话,袁定朗直起身子,脸上扬起如以往一贯的,温润而掺杂着一丝羞的虚伪笑意,冲秦菀贞告辞道。
“娇娇儿留步,子砚先行一步!”
秦菀贞跪坐在原地,胸口急促起伏着。
她脑子里满是前世袁定朗那副假仁假义的嘴脸,伴着他刚刚那些话,使得她再也无法维持面上的冷静。
在袁定朗身影消失在院门之外时,她终是抓起手边案几上的茶盏,朝着地上狠狠砸去。
见那茶盏碎了个四分五裂,嘴里也是不住咒骂道:“无耻!恶心!奸佞之辈!”
想到刚刚袁定朗凑到她耳边时,说话时倾洒而下的热气,秦菀贞就觉得一阵阵直犯恶心,就好像,是有一条蛇沿着她的脖颈肩头爬过一样,令她汗毛倒竖!
“不行!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秦菀贞举起袖子使劲擦着自己的脖颈而后,随即自坐塌上爬起,撩起裙摆便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朝着徐氏的院子跑去。
“一定!一定要阻止这件事!”
“我不要再跟袁定朗扯上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