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事都没有了吗?
沈谦攥着马鞭,皱眉想着盛京的物价如斯离谱,他攒的那些钱,到底能够换多少好药材回边塞。
而跟在他身边,一个娃娃脸的少年郎君,已经是用见鬼一般的表情,将沈谦心中的那些疑惑如同倒豆子一般说了出来。
秦菀贞看他倒也算眼熟,她依稀记得,前世这人就跟在沈谦身旁,想来应该是他的副手之类。
见他说得一脸真诚的模样,瑶林倒是一下没憋住,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来。
她这头一笑,那头的秦宣文则是面露怪异之色,朗声道。
“哦!边塞,来的啊”
那副没脑子却又阴阳怪气的模样,对上沈谦陡然下沉的面色,令秦菀贞都恨不得上前给他一巴掌才好。
这般想着的秦菀贞,实际上也是这样做了。她可不想在现在这种关头,一开始就让自家得罪了沈谦。
秦菀贞快步上前几步,先是扯了扯秦宣文的衣袖,冲他微微瞪了一眼,低声警告道。
“阿兄!慎言!若非边塞将士百姓捍卫疆土,你真以为你能日日游街戏耍不成?”
见他乖觉地闭嘴站到一旁后,秦菀贞这才对着沈谦二人欠身行礼后,委婉解释道。
“还请两位郎君见谅,我这阿兄说话一贯鲁莽。他刚刚的言行,只是为了维护友人,还请二人别往心里去!”
“至于这银钱,还请郎君收回去。想来是郎君与我阿兄生了误会,我阿兄的意思是郎君只需致歉就好,赔偿银钱之类的,是不用的”
想着刚刚娇娇儿瞪自己的那样,秦宣文生怕她回家后在阿娘面前告状,一张嘴现在闭得跟蚌壳一样,只是不住点头。
沈谦眼底一抹惊艳神色快速闪过,面上仍是冷冷淡淡的模样。他估摸着时辰,也不想再在这里耽误时间,直接一抱拳,冲着亭亭玉立的秦菀贞沉声道。
“今日之事,抱歉!我还有事,先行一步!”
说罢便是翻身上马,扬长而去。全然似是忘了,他致歉的对象应该是站在一旁的袁定朗才是。
打断秦宣文还未来得及出口的打抱不平,也懒得看袁定朗的脸色,秦菀贞径直上了马车吩咐道。
“回府!”
只是坐在马车上,陷入回忆的秦菀贞,脑海之中倒是揪住一根线头,将前世为何旁人会觉得沈谦这人狂妄无礼这事,给理清了。
原不是他这人无礼,而是他真的不明白如何与人来往罢了。
想来,也不会有人刻意提醒他的。
沈谦其人,前世在盛京世家之中的名声,着实算不得好。
他出身行伍,听闻在因战功被封赏之前,不过是军营中的伙夫偶然间在边城大漠之中收养的一个孤儿。
他言行粗鄙,面对朝中同僚也经常出言不逊。
虽简在帝心,深得陛下的信任,但也掩盖不了他这人胸无点墨,没甚教养的事实。
就连她阿耶,在家中饮了酒之后,都曾出言抱怨过他。说他这人满脑子只有行军打仗,连丁点儿的人情世故都不通晓。
她当时听了,也不过是微微笑着劝阿耶莫要因旁人恼火。
但现在的秦菀贞却对沈谦,颇有好感!
毕竟,是他在奉旨拿人时,面对那些落井下石之人,令秦府满门女眷脱簪披发,步行入狱时的侮辱之举,冷声阻拦。
秦菀贞至今记得,当时他语气冰冷冲那人说道。
“秦尚书为官多年,一贯正直。此次虽是入狱关押,但证据不足,陛下尚未定罪。大人您还是,放尊重些的好!”
那是自阿耶被下狱之后,第一个在人前,公然维护阿耶的人!
所以秦菀贞知道,他定然不如面相上的凶恶,是个明事理的好人。
反倒是袁定朗这人,心思龌龊,在知晓沈谦的维护之举后,竟还故作担忧地在她阿娘面前说,怕沈谦是居心不良
马车缓缓停下,瑶林脆声笑道。
“二娘子,咱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