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林摇着头说道:“我就不回去了,我一会儿就要赶回东阳城。”
老人也是有些感慨道:“那这些也算是太着急了一些。”
李德林笑了笑,老人刚刚走出去几步,就回过头来,小声的说道:“德林,你现在真的当大官了?比咱们的县令老爷还要大?”
李德林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现在已经位居人臣之首,又怎么能够是那个县令所比较的。
自己笑着说道:“大官,倒也不算是特别大。”
老汉有些欣慰的说道:“那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我知道你这小子肯定错不了。”
李德林一脸平淡。
老汉在临走的时候还不忘多看一眼,那个站在李德林旁边的马夫,心中只是好奇,为什么还有马夫会生的如此阔气。
李德林抬起手,慢慢的在这些芦苇荡中抚摸过去。当年自己寒窗苦读的时候,也没有敢去想什么金榜题名,自己的母亲也只是希望自己能够读书识字,已经算是一件能够光耀明媚的大事了,自己八辈子都比较贫寒,一家之中能够出来一个读书人,就已经算是很了不起的了。当年不少同乡都已经参军了,能够手捧圣贤书念书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当年自己人生地不熟,又没有同乡科举的照料,自己也是四处碰壁。
但是最后自己才知道自己和李敬城的关系,李德林缓缓而行,两侧都是一些高过头顶的芦苇丛,干燥的枯草,随着秋风纷纷飘起,不知道坠落在何地。
李德林看到自己母亲坟头,拨去了杂乱的杂草,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跪下重重的磕了几个响头。
子欲养而亲不待,就算是自己已经是当朝一品,是能够真正左右朝局的人。但是面对自己最想拥有的东西却依然是束手无策。
那位老汉也不知道,自己所见识到最大的官员,在李德林的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李德林来到了一处坟包面前,原本就不大的坟包,现在更是杂草纵横。
一个身材黝黑的同龄男子,看到了站在旁边的李德林,眼神之中带有复杂,愤怒,敬畏还有不解。
不过这些情绪也是转瞬而逝,同龄男人深吸一口气,铁青着脸在怀中扔出了一个包裹,对着李德林说道:“我没想到你这王八蛋现在才会来看看,这是我妹妹给你留下来的东西。”
李德林缓缓的打开了包裹,一本画册呈现出来。这是当年李德林为两人所做的画册。
那人转身大步离去,可是走了两三步,就扼制不住了自己的哭喊声,嗓音也是十分沙哑:“李德林,虽然我看不起你,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多想着我妹妹一些。”
李德林尽可能的捂住嘴巴,看着这个早些年一起经常勾肩搭背的哥哥,含糊不清的说道:“对不起。”
那人喃喃的说道:“这些话,等百年之后,把你对他说吧。”
自己不是陈世美,但是却有人为自己而死,就算是到现在了,自己的姐夫还一直怀疑自己的妹妹是去世的。
李德林没有说破,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李德林捧着画册,步履蹒跚的来到了渡口,自然而然的找到了那座坟包。
自己盘腿坐在旁边,就像是一个多年没有回家的孩子,无声的抽泣。
那时候的天空很蓝,有一位大字不是一个的女子,总是会坐在一个干净的地方,将自己的书本摊开。
李德林轻轻地打开布囊,低着头看去,多年的画纸早已经破败不堪,瞬间也被泪水打湿。
当年,就算是在田野之间辛苦劳作,自己也是经常吟诗作赋给她听。
现在可是倒好,早已经是阴阳之隔。
李德林闭上了眼睛,柔声的念叨:“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晚风之中,读书人在念着诗,风吹的芦苇轻轻摇晃,女子也是笑颜如花。
冀州白云城,一座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漕运码头。
这座码头是冀州殿下所亲自抓的码头,当年为了自己能够出海游玩,花费了不少的金银,当时的官场之上不是没有那些忠臣良将说的劳民伤财的怨言。
除了码头,当时还建造了许多的不输给东阳官场的巨大仓库,当时给褚天华储存了不少的奇珍异宝。只不过所有的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谁不知道褚天华在冀州说一不二,再加上锦衣使在旁边的案子观察,顶多就是一些官场文士的付下非议罢了,也没有人胆敢去冀州王府碰钉子。
大概是褚天华霍霍的是在是有些过火,所以这些年白云城也算是一直在的休养生息。对于那些读书人来说,自然是如沐春风一般。
今日的码头之上,在两百多名冀州精锐的护送下,一辆马车缓缓而至,走了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褚萍麾下的第一谋士刘青田。
刘青天作为整个冀州的物资储备的经略使,对于东阳给与冀州的粮草一事当然有所耳闻。自己知道朝廷在入秋之前会有一百万石粮草进入到冀州。
只是至今为止就连一般都没有到达,零零散散粮草一点都填不满褚天华所留下来的仓库。
东阳的物资转用分为南北两条线路,北线便是靠着海运,周转到白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