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义用了十几年才能伴随在天子身边,而这位小宦官如此年轻便可以天天看到龙颜。这里面的门道玄机,跟内廷宦官素来没有交集的李敬城也没有去深究,只是做到了心中有数即可。
秦奋将李敬城让进了屋子,这才用温声打趣道:“李相,这么半夜来找寡人,应该不是找寡人喝茶吧。要是喝茶的话寡人可知道那里的茶为一绝。地道的春神西湖前茶叶,应该可以入你的嘴了吧。”
看着四下无人的李敬城也知道,如果只有他们两个人呢在场私下里的君臣相处并无太多规矩可以讲究的李敬城笑道:“行啊,没皮没脸的蹭饭,我是做不出来,如果说是蹭点皇宫的茶水喝一点,倒也是无妨。”
刚刚本来打算开玩笑的秦奋瞪眼说道:“李敬城,只是和你客套一下,你就如此的上路?你要是深经半夜的单纯来找我喝茶可就是你的不对了。”
被皇帝揭短的李敬城哈哈大笑,他知道这个皇帝的秉性,张嘴仁义道德,闭嘴道德仁义。任何的表述都要在百官的口中说出来,才算是舒服。
虽然嘴上说着李敬城的不好,但是表现出来的秦奋还是心情有所舒畅,他自己知道,这深更半夜之际李敬城可以来找自己,必定是有天大的事情。但是看这个样子,李敬城应该是有所对策了。那些无伤大雅的事情,天子听在耳朵里也就一笑了之,他不一定会治理国家,但是一定要懂得权衡利弊,知道手下官吏的能耐有几分。
看着丁义熟练的将茶水摆上,刚刚被吵醒的秦奋脸上还有几丝憔悴的睡痕,看样子这位皇帝陛下应该也是刚刚忙碌了到了许久。
李敬城将奏章递交了上去,睡眼惺忪的秦奋打开以后翻阅了一眼,迷迷糊糊的睡意全部消失。
奏章上写道
“冀州褚萍亲赴前线。”
值班房的众人看着外面摇摇晃晃的火把,刚想要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见到皇帝陛下亲临值班房,外务内务的臣子们都哗啦啦的起身跑了出来,跪倒在书房门口一地,李德林葛礼等人跪在了最前面,声音也是最为激扬醇厚。
秦奋让众位卿家起身,也没有训话的意思。只是让众人返回自己的位置出来事务,看着刚刚端上来的银耳莲子粥,还特意的吩咐御膳房给多准备一点糕点。
在值班房旁边有一间小屋子,里面装的倒是特别有特色。秦奋只是留下了李敬城和李德林,对于李德林,东阳的天子也是十分的器重,已经多次下旨入宫谈论国家大事,甚至连朝贡事宜也多数的委托于他,现在更是默许他负责值班房中的些许事务。可谓是皇恩浩荡,这也使得李德林迅速的在东阳城内快速的扎下脚跟,无人胆敢小觑。
这间房屋内挂着一张天下大势分布图,虽然照着皇宫的那一张小上了一点,但是上面的布局确实一模一样,屋中的东面挂着一副雄鹰江山万里图,这是宫中画师费劲心思所描绘出来的,自东向西的雄鹰,意味着东阳王朝的崛起,令人不寒而立的利爪,朝着北离的板块狠狠的抓取。令人不禁想到如果被这鹰抓到一下,便会遍体鳞伤。
秦奋让这两位当朝显贵坐下喝茶,自己站在画下,拿起一杆修长的紫檀长杆对着那副地图指指点点,李敬城喝了一口刚刚送过来的碧螺春,对着椅子上的秦奋说道:“这茶还不错,可以消除陛下胸口的心火。”
说完话以后,李敬城吩咐门口的宦官要了一个杯子,端到了秦奋的面前。
秦奋转身一笑,问道:“给寡人说说你有什么计划,寡人看过褚萍上奏的奏章。但是还是有很多处不解,尤其是当下,需要你给我一计猛药,才能药到病除啊。现在就剩下咱们三人,你现在重点说说看,寡人现在也不闲着,你们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茶也好酒也罢,寡人都不会少了你们的,不过要是你不能叫寡人满意,这个茶叶可就按片来算钱了。”
李敬城面朝秦奋,笑道:“那如此,老臣就先说一下。从奏折上来看褚萍并没有前往东阳与北离的两国边境,而是率兵前来中原,其目的说来也是简单,应该是为了其子褚天华。说道褚天华,那就要看看这个集冀州所有气运与一身的年轻殿下是不是打算在这里翻天覆地一番。按照老臣的意思,陛下无需担忧,褚萍会不会兵分两路南下,但是要表现的有所退让,其目的就是为了让褚天华放心。”
东阳天子听着李敬城的一件,自己坐在了那张做工精致的椅子上,不过手中仍是踢了那根紫檀杆,放在膝上,拿起刚刚放在桌子上的浓茶。
这一说就是说到了天刚蒙蒙亮,君臣三人依然是毫无倦意,谈兴浓厚。
做在下方的李德林不禁感叹道单纯是勤政一事,这位东阳的天子的确可以排在历史上所有的皇帝的前三甲。
虽然还有一些为末细节还没有说透,但是秦奋早已经知道了李敬城的言外之意,可能坐了一夜有些累的秦奋颤颤悠悠的站起身来,在一旁跟着的丁义特别有眼力的上前给揉了一下手脚。
走到巨大的地图面前,背对着面前的几人,在冀州和中原的交汇之处,画出来了一道弧线,用着自己有些沙哑但是权威的声音说道:“都到了?”
李敬城沉声说道:“两万骑,已经到了,剩下的应该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