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仲康支开了所有的丫鬟,自己一个人推开进了屋内,看着满地的狼藉,这位流血不流汗,刀砍斧剁都不皱眉头的虎将眼圈上竟然有些要落泪的感觉。
看着自己最疼爱的虎将,褚萍说道:“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背上的伤也到了该上药的时候了吧,来坐吧,旁边的这把凳子就是给你准备的。”
看着在一旁有些畏手畏脚的许仲康,褚萍说道:“就像我们年轻的那时候一样。”
许仲康点了点头,如果是郭仪的猛,杨释然的阴,刘青田的阳,毛祥的滑,那么许仲康在褚萍的眼里就占着一个字憨,这个自己最喜欢的护卫,对于自己的命令从来没有一丝的质疑。
那时候的褚家铁蹄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和褚家面对的敌人听到褚家铁蹄的战鼓之声无不闻风丧胆,少年意气风发的褚萍听到了军师刘晴天的建议以雷霆之势奔袭杭州城。只不过杭州城的城墙高耸入云,虽然大半部分街道已经落手,但是剩下的城门楼子却是成为了一块难啃的骨头。
还是先锋大将的许仲康一连劈到七八名敌军上将,倒是杀得酣畅淋漓,只不过奈何城门坚硬,一时受挫。许仲康带着十多个天生神力的兄弟硬生生的托起了那扇重达千斤的铁门,给身后的兄弟赢得最重要的时间。
都说打天下容易坐天下难,杭州本来就是文人士子的地方,一封封讽刺褚萍这个蛮夷的绝命诗接踵而至,本来就大字不识一个的许仲康听到了这些文章,不禁勃然大怒,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论老幼一个不留。
那条因文人士子扎堆而著名的青云街和平步街成为了虎侯许仲康的污点,尽是文人前赴后继响起来的哀嚎之声,所有的兵甲都已经杀风,不管是尚未及冠的少男少女,还是打算脱去官服混入流民的官宦男子无一例外,这还不算是自己大笑三声留下绝命书信的后饮尽毒酒,悬梁自尽,割脖自杀的御史言官。
一时之间许仲康被天下文人颐指气使。
褚萍带着中军进入杭州城门的时候,听到了骂声一片,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就将许仲康绑在两条街道外,下令处斩,以安慰天下文人之心,但是许仲康当即说道,辱我主帅,就是杀我父母,这等恩仇如何不报。
褚萍起的也是将自己的书案上的一切东西都打落在地上,大声说道造反了。
要不是刘青田杨释然等人求情,现在的许仲康的脑袋早已经悬挂在了杭州城门口。就算是现在褚萍也替许仲康背着天下所有文人的谩骂,但是对于这个身后之名,褚萍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只有褚萍自己知道,在阳谋无二刘青田阴谋第一杨释然的心目中,自己只是一个官位的称呼,一个实现自身抱负理想的跳板,但是在许仲康的眼中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亲人。
褚萍忍着剧痛将泡在药水中的脚伸了出来,看着旁边威风凛凛的虎侯说道:“反正现在没有人,我给你把药上上。”
许仲康有些感动,立马站了起来鞠了一躬说道:“这等小事不劳将军出手。末将自己来就好。”
褚萍说着也是站了起来,许仲康也没有客气,将自己一身的铠甲脱下,赤膊上阵。不脱不知道,许仲康的后背上大小二十多刀伤,七八处箭伤。
褚萍有些感慨的说道:“濠州一战,要不是我,你可能也不会受这么多伤,还有你们骠骑营的三千兄弟。”
现在的褚萍是一个跺一跺脚就能让东阳王朝和北离王朝晃三晃的枭雄,但是只有许仲康知道曾经的他们是如何的缺衣少粮。
现在看似面目和蔼的老人许多年前确实一个杀伐果断的主帅,他们在濠州之战的时候,五千兄弟活下的不到三十人,当时只剩下了三艘小船,许仲康在齐腰深的水中推着褚萍奋力的爬上那艘小船。褚萍上船的时候发现后面的河水里却染满了红色。
当时的还不是开国皇帝的秦奋也相中了这个沙场之上身经百战的将军,也用过正二品兵部侍郎抛出橄榄之,但是的褚萍还不过是一个从四品的征北将军,所以人都以为这么好的机会许仲康一定投桃报李。但是许仲康说了一句话却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仲康本是一介武夫,不懂排兵布阵,不知朝廷礼数,只知道冲锋陷阵。褚帅会替我站在世间最高的地方,征服天下的感觉一定很棒。”
两个不惑之年的男人在屋中像两头雄狮一般,在擦拭着自己的伤口。然后继续的站在这山巅之上傲视群雄。
褚萍将身边的茶水推到许仲康的前面,说道:“这是江南那边送过来的茶水,你喝点,刚敷上了药,先不能随意的走动。”
许仲康嘿嘿一笑说道:“大将军,你是知道我的,我和这个东西都是牛嚼牡丹喝不出什么味道来的。”
褚萍说道:“御医说你涂抹完药膏三日不能喝酒的,你可要注意一点。”
许仲康冷哼一声道:“这帮大夫总是喜欢小题大做,这点小伤却总是唧唧歪歪的。”
看着一脸不屑的许仲康,褚萍想了想说道:“你跟这我这么久,什么好处也没有捞下,只换下了这一身的伤病,有没有想过不值得。就连毛祥现在都是锦衣使统领了。”
许仲康鼾声说道:“末将没有毛祥的机灵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