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拉回了叶兰锦的思绪,他转身看向张天华,面黄肌瘦,一脸皱纹,发髻歪歪扭扭地扎着,同样一身灰不溜丢的洗的掉色的道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脚上穿着一双脏兮兮、破了洞的布鞋,倒背着手站在厨房门口。
叶兰锦一看到他,就忍不住想叹气,说:“师父,这一周我的生活费还剩12块5。”
张天华眉头一皱,说:“昨天不是还有50多吗?”
“昨天面没了,米也没了,今早我买了一袋米,又买了一袋面,如果不是卖白菜赚了点钱,这些钱也不剩。”
“吃这么快吗?”张天华看着案板上的肉泥,说:“有米有面,咱们菜园子里还有菜,足够了。”
叶兰锦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说:“师父,我不明白,明明你法术高强,比那个装模作样的和尚强多了,为什么甘心窝在这里?就算您想呆在这儿,咱们也可以像他们那样,招揽招揽游客,卖卖平安符,给人算算命,看看风水,不说大富大贵,至少不用过得这么紧紧巴巴吧。”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叶兰锦打断张天华的话,每次叶兰锦问这个问题,张天华都会说这番话,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算了,您回屋歇着吧,我赶紧做饭了。”
张天华满意地点点头,倒背着手转身离开。
叶兰锦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道:“这些年活都是我干,苦都是我受的,你可倒好,成天除了睡,就知道吃。”
叶兰锦心里郁闷,一看桌上的白菜豆腐,更是一点食欲都没了,倒不是他矫情,任谁天天吃顿顿吃,也会没胃口。他丧气地坐到灶台前,发泄似的拿着柴火在地上胡乱的画着。
突然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黑白分明的眼睛亮了起来,他来到厨房门前往外看了看,见院子里不见张天华,便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纸,三两下撕成小人的形状,写上青缘的名字和生辰八字,默念咒语,手掐指诀,没一会儿的功夫,手心中的小黄人竟站了起来,还跳到了地上。
与此同时,广恩寺的厨房,青缘正蹲坐在地上淘米,突然身体不受控地站了起来,动作又猛又急。
正端着水盆路过的青泽被吓了一跳,为了躲他,手上一抖,盆里的水溅了自己一身,脸上也没能幸免。
这可是刚刚洗过辣椒的水,不仅脸上火辣辣的疼,眼睛更是辣的一个劲儿的流眼泪,根本睁不开。
青泽跑到水龙头底下,冲洗眼睛,好半晌才稍微好点。他转头看向青缘,恼怒地说:“青缘,你有病啊!”
青缘想说话,可身体完全不受控。他缓缓抬起手,‘啪’的一声打在自己脸上,白嫩嫩的大脸顿时红了一片。
青泽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蒙,说:“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下次注意点就行。”
青缘却再次抬起手,对着自己的脸又狠狠抽了两下,嘴里还嘟囔道:“我是兔子;我是猪;我是癞□□上马路,愣找存在感;我是盐吃多了,闲得蛋疼……”
青泽闻言皱紧眉头,三两步走到青缘身边,说:“青缘,你这什么意思?我都说没事了,你倒开始不依不饶了。”
“我是兔子;我是猪;我是癞□□上马路,愣找存在感;我是盐吃多了,闲得蛋疼……”
青缘无视青泽的话,嘴里不停地念叨着,随后更是在厨房里翻起了跟头,锅碗瓢盆,还有刚买回来的菜,被他毁得一塌糊涂。
青泽愣了愣,随即变了脸色,说:“青缘,你疯了吗?还不停下来!”
看着厨房里的一片狼藉,青缘想死的心都有了,可他撞了邪,身体根本不受他的控制。
折腾了青缘一会儿,叶兰锦出了心头的郁气,默念咒语,收了法术,将纸人当做引火填进了灶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