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学子去赵桓旭的班上唤道:“赵桓旭,你堂弟找你,正在门外。”
赵桓旭疑惑:“哪个堂弟?”
“赵桓熙。”
赵桓旭眉头一皱,暗思:他怎么会突然来书院找我?今天也不是旬假啊?难不成是府里出了什么事?不对,就算是府里出事,也应该是小厮来,不该他亲自过来。
赵桓旭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撑伞来到书院外头,见赵桓熙站在檐下,正孩子气地伸手接檐上流下来的水线。侧面看去,其人身材挺拔仪态从容,肤若美瓷发如玄云,端的是玉树临风萧然轩举,令人望之形秽。
他不出声,赵桓熙眼角余光瞧见有人站在旁边,一转身,见是他出来了,便走过去对他道:“上午郑氏抱着孩子来府前闹事,五婶婶把她领进你们五房院中去了。”
赵桓旭惊诧地瞪大双眸。
“你若是知道她母亲在哪儿的话,速去找她母亲商量商量,如何才能让郑氏离开咱们府上吧。如若不然,待祖父回府,有你好看!”赵桓熙说完就要离开。
赵桓旭问他:“你就是专门来提醒我此事的?”
“嗯。”
“你能有这么好心?”赵桓旭狐疑地瞧着他。
赵桓熙看着不远处自家的马车,曼声道:“你聪明,做事讲究个深谋远虑权衡利弊,我自叹弗如,所言所行,不过是求祖父长命百岁,不要被不肖子孙气着便好。”
“你——”赵桓旭愤怒地瞪着他,可眼下发生的事让他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来。
“哼!”赵桓熙轻哼一声,将双手往背后一别,昂首挺胸抬着下巴,神气活现地走了。
上了马车,赵桓熙回想自己方才的一言一行,突然意识到,刚才自己是不是对赵桓旭阴阳怪气了?哈哈,他终于也学会像冬姐姐一样阴阳怪气地气人了,太好了!值得庆贺!
想到这一点,他冲车门外道:“去渔耕樵。”
到了渔耕樵,他心情大好地请车夫和护院吃了鱼羹,又带了几份回家。
路上,赵桓熙不耐车中憋闷幽暗,掀着车帘望着外头雨幕中的街景,忽见一位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男人从车旁经过,刻意侧着身子低着头,没让他看清容貌。
回到靖国公府,赵桓熙直接去了嘉祥居,令丫鬟用热水将鱼羹热来吃,自己在徐念安身边坐下,对殷夫人和赵佳臻道:“我方才在街上好像看到了赵桓朝。”
殷夫人一惊,急忙问道:“你没看错?”
“虽他戴着斗笠,看到咱家的马车还刻意侧身低头的回避,但我还是看到了他半个侧脸,我觉得就是他。”赵桓熙道。
“既然有刻意回避的动作,那说不准还真是他。他偷偷回京做什么?”赵佳臻有些担心,这个庶兄曾和父亲一道害得她身陷火坑,她对他观感极差。
“他好歹也在京中混了近三十年,狐朋狗友肯定有几个的,莫不是在平凉府过不下去,回来找朋友借钱的?”殷夫人猜测。
“以他如今的境遇,既是狐朋狗友,又岂会借给他多少银子?祖父命他们兄弟去平凉府照顾公爹,他却偷偷潜回,所图肯定不简单。”徐念安想了想,看向桌对面埋头吃鱼羹的萱姐儿,问道:“萱姐儿,近一阵子阴雨绵绵,也没法出去玩了,聂公子可有来府上找过你?”
萱姐儿抬起头来,嘴里裹着鱼片,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赵佳臻笑道:“天天都来。”
萱姐儿并不害羞,见姨母替她回答了,就点点头。
“若他今天再来,你托他打听一下,最近辽东那边可有异动?”徐念安道。
殷夫人娥眉微蹙,看着徐念安道:“你的意思是……”
徐念安道:“娘,您还记得佳慧曾经说过的话吗?若是辽东再起战乱,祖父真的披挂上阵,那公爹作为嫡长子,回来还是能做很多事的。”
殷夫人攥紧手中的帕子,道:“你们祖父都七十多岁了,若还要他披挂上阵,这满朝的武将,要来何用?”
徐念安道:“若不用祖父披挂上阵自是最好,就怕有个万一。”她看向一旁的赵桓熙,道:“不管如何,从今天起,不论你去哪里,都要多带几个护院。在书院的时候也尽量不要落单。旁的不说,若祖父不在家,你又被他们拿住,母亲和我,就只能任人摆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