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意识到此刻浑身汗黏黏的很不舒服,料想仪表也好不到哪儿去,表情微垮道:“我这样是不是很不得体?”
“没有。”徐念安帮他把额上的汗擦干净了,仰头看着他嘉许道:“你现在这样才像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比我们初见时神气多了。”
赵桓熙开心得眉眼俱笑,展臂一把抱住她,小狗似的用脸颊蹭了蹭她的额角。
热烈蓬勃的少年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汗味扑面而来。
徐念安僵在那儿,问:“你这是做什么?”
“一天没见你了,想你。”赵桓熙抱着她道。
“哪有一天没见?上午不是还一起去段家……”
“去了段家之后到现在才见着你,对我来说就是一天了!”赵桓熙哼哼道。
徐念安听着他软唧唧却霸道的语气,又好气又好笑,还未来得及说话,窗外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啊呀呀呀呀呀!青天白日的,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呀呀呀呀呀呀!”
房里两人一惊。
又听殷洛宸在院中高声问道:“弟妹,有没有丝瓜络?”
赵桓熙气得跳脚,冲出去道:“你事儿怎么那么多?想要什么不会问丫头?下次再敢去窗口偷窥看我不打你!”
“嗨哟,说得仿佛你打得过我一般。”
“试试?”
“来啊!”
院中传来两人动手嬉闹的声音。
徐念安走到窗边往院中一瞧,两人正扭打在一起,殷洛宸夹着赵桓熙的脖子,问:“一起沐浴?给哥哥搓搓背。”
赵桓熙一脚给他绊倒在地,压着他道:“谁要跟你一起沐浴,想得美!”
徐念安笑了笑,回身继续整理中秋礼。
次日一早,小夫妻俩辞别殷夫人,去徐府送中秋礼。
中秋节当日,朝廷和书院都放假,徐墨秀在家,赵桓熙与他约好了晚上一道去街上看灯。
两人没在徐府吃午饭,送完礼就回去了,来到嘉祥居时,正好看到二太太宁氏从殷夫人房里出来,面色不是很好,但看到赵桓熙小夫妻俩,倒还笑了笑。
“二婶婶这是怎么了?”徐念安在殷夫人房里一边剥石榴一边小声问道。
殷夫人递一把剥好的石榴给一旁的赵桓熙,道:“每年中秋宫里都有赏赐,今年是八盆菊花,一篓贡蟹,一盒月饼和两匹织金孔雀羽妆花纱。二太太的小女儿承珂再过半个多月及笄,想来讨一匹妆花纱做新衣在及笄那天穿,没成想老太太一早就使人来将那两匹妆花纱都抱走了。我送了一匹今年最新花样的妆花锦给她。”
赵桓熙一边吧唧石榴一边道:“祖母如此偏心,对桓旭堂兄与姝娴堂妹来说也未必是好事吧?与家里人争了这点东西,在外头名声却坏了。”
知道他在慢慢懂事,殷夫人对他时不时冒出来的想法也见怪不怪了,只微笑问道:“哦?那你说说看看,明明是祖母偏心,他们的名声为何会坏呢?”
“祖母是偏心他们啊。他们若是知礼懂事,便该推让才是,而不是心安理得地受了这份偏心带来的好处。”赵桓熙道。
徐念安也递给他一把剥好的石榴,笑着赞道:“三郎说得真好,正是这个理呢!”
赵桓熙得了夸奖,很是得意。
殷夫人看着好笑,悠悠道:“她们岂不知?不过眼皮子浅,终究是舍不得这点唾手可得的好处罢了。”
徐念安一想也是的,殷夫人财力雄厚,便不要这御赐的妆花纱,还有不错的妆花锦。这一点五房是比不上的,她们若是不要,便可能真没有了。
“娘,今晚吃过晚饭后,我能不能带念安去街上看花灯?”赵桓熙忽然问道。
“今晚你祖父也在家,你不陪他吗?”殷夫人问。
赵桓熙道:“我若在家陪祖父,他定然又拎我去小校场练刀法,难不成中秋夜我还要再挨一顿捶?”
殷夫人一听,心中顿时不落忍起来,道:“那你还是陪念安出去看花灯吧。日日练武,总要歇歇。”
徐念安扫了眼翘着尾巴的赵桓熙,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这人似乎开始变得奸猾了。
“娘,您也与我们一道去逛逛玩玩吧。”她道。
殷夫人道:“我就不去了,下午就要忙起来了,等到张罗完一大家子的中秋家宴,我还能有力气去逛街?你们年轻人去吧,到时候带两盏好看的花灯回来给我瞧瞧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