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赶到的,是郭子仪带着在长安周边布防的那支军队。
一接到消息,郭子仪心中便惊叹李九州的先见之明,带着军队马不停蹄的赶了来。
“果然如节度使所言,安禄山真的造反了,而且竟是这般神速,竟已逼之洛阳,想不到我大唐军队竟是如此不堪一击。”郭子仪的话中带着叹息。
李九州看着他,沉默片刻后缓缓说道:“天下久无战事,将士都贪图享乐,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郭子仪没有任何情绪上的反应,说道:“只是不知道洛阳那边能不能抵挡得住。”
“杨国忠哪是打仗的料。”李九州苦笑着说道:“他最好能撑到咱们大军赶到。”
郭子仪说道:“洛阳一丢,中原可就落入敌手,到时候天下定会人心大乱,想要再收复,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李九州深知他说的甚有道理,但这场战争也不是一场速战速决的小型战役,将会苦战八年,耗空大唐的国力。
不过想来有自己经营已久的朔方军,或许能尽快解决这场动乱。
“听说安禄山是打着奉密诏讨伐杨国忠的借口在范阳起兵。”郭子仪忽然问到。
李九州点了点头。
郭子仪说道:“这倒是大快人心,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对杨国忠的所作所为早就不满了。”
“安禄山也不是什么好人。”李九州说道:“他两个半斤八两,不过是狗咬狗,但安禄山的这个旗号倒是能迷惑住大家。”
郭子仪皱眉道:“就怕天下人真相信了安禄山是好人。”
李九州摇了摇头,“这倒不至于,很快安禄山的狐狸尾巴便会漏出来了,到时候大家便能看清其真面目。”
郭子仪平静的站在李九州的身前,叹了口气,问道:“接下来,咱们可是要去前线抵御安禄山?”
“就现在手上的兵马,还不够。”李九州说道:“等咱们的朔方大军一到,便立刻前往前线,希望杨国忠能支撑到咱们赶到吧。”
李九州不知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种心思,将希望放在了杨国忠身上。
而杨国忠确实也没让他失望,安禄山的大军虽然遇上阻碍,但由于杨国忠的无能,很快,安禄山就攻入洛阳。
留守洛阳的李憕和御史中丞卢奕不肯投降,被俘后为安禄山所杀,河南尹达奚珣投降安禄山。
封常清、高仙芝无法,带人退守潼关,采以守势,坚守潼关不出。
而此时,李九州的朔方大军才刚刚抵达长安。
没花了多长时间,便被安禄山打下了大半个中原,杨国忠的指挥才能真是让李九州大开了眼界。
皇帝听说朔方军到达长安,马上第一时间召见了李九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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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大军已到,西域边关的军队也不日便可到达长安,到时候便由你来指挥,前往抗敌。”皇帝急切的说道:“连高仙芝、封常清都守不住洛阳,现在京城中,还有能力抗击安禄山的,也就只有你了。”
李九州说道:“前线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一些,守不住洛阳,不是他们的问题,而在于杨相的全盘指挥,还有便是那些士兵,大多都是些市井子弟,并没有什太强的战斗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事,怪不得高仙芝和封常清。”
皇帝摇了摇头,“据前线的监军宦官所说,高仙芝、封常清二人治军无方,导致军纪涣散,才被叛军轻而易举打败,并不是杨相的责任。”
李九州此时已顾不上君臣之礼,据理抗争道:“圣人难道此时还不明白,导致安史之乱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杨相。”
皇帝似乎对他这没有上下观念的态度有些吃惊,眉头皱了起来。
李九州毫不在意他的怒意,继续说道:“安禄山打着讨伐杨国忠的借口起兵,天下人却拍手称快,顺从者甚多,这才导致人心一边倒,让叛军抓住了时机,一路如入无人之境,难道这还看不出来杨国忠有多失民心吗?”
皇帝眼帘微垂,随意说道:“你也不用在这种时候借着机会诋毁杨相,杨相的为人,我是清楚的。”
李九州苦笑着摇头,也不怕皇帝看到自己脸上不屑的表情。
正是皇帝的自以为是导致了这一切。
所有的用人不淑之类的,都是因为他的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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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九州知道再跟他辩解这些也没什么用,反而会更加激怒他。
皇帝确实也被他激怒了,又不便在他身上发作,因为接下来还得靠李九州抵抗叛军呢。
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皇帝找到了一个爆发点。
前线又传来了败绩。
监军的宦臣也传来了消息,弹劾高仙芝和封常清在潼关闭门不出,不敢应战,抗敌不力。
皇帝瞬间爆发了。
他的面色渐渐变了,冷声说道:“身为人臣,国难当头,竟然贪生怕死,这二人真是可恨!”
李九州信之大事不妙,忙说道:“圣人息怒,他们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眼下敌军势众,而他二人手上的人马,并不足以抵御住数十万叛军,坚守等待支援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