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事已毕,皇帝留住了三人,命人端来瓜果茶酒,还想继续讨教长生不老之法。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何况是三个高人聚在一起,本来气氛就有些尴尬,李九州看热闹不嫌事大,奏道:“久闻三位高人威名,臣亦好奇,不知高人有何手段。”
皇帝正值兴头上,微微一笑:“孤陋寡闻,三位便随便露一手让这小子见识见识。”
三人都是高人,轻易不显露,嘴上推辞。
暗中却又较起劲来。
罗公远率先露了一手。
他走至一旁的棋盘旁,随手抓起一把棋子攥在手心,转头含笑向张果老问道:“通玄先生猜猜我手中有几枚棋子。”
一看这两位仙人开始斗法较量,李九州走近了些,目不转睛的看着,生怕错过什么。
皇帝和高力士亦起身,颇有兴趣的看着,只是那金刚三藏依旧在座上不紧不慢的品着茶。
张果老像个孩童般嘻嘻一笑:“一枚也没有。”
罗公远抓起棋子时动作极快,虽然只不过眨眼间的事,但众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确是抓了一把棋子。
张果老却说他手中没有棋子,莫不是看错了。
罗公远哈哈大笑,缓缓伸平掌心,手掌中露出黑白相间五枚棋子。
张果老猜错了,众人都转头看向他,想看看他此时的表情。
张果老脸上的笑容却显得很神秘,只是看着罗公远掌心。
众人便又顺着他的眼光看了过去。
高力士率先啊呀了一声,刚刚明明有五枚棋子在罗公远手中,这一眨眼间便一枚也没了,罗公远掌中空空如也。
罗公远和张果老相视大笑。
“两位道法高深,当赐。”皇帝命人去取来黄金,一人赏了一腚。
本来也只是图个乐,罗公远和张果老想必都未真正显露,但已让人觉得其高深莫测。
一旁的金刚三藏有些不服气,皇帝瞅见了,便对他说道:“高僧何不也做一法,使我一乐。”
金刚三藏起身,“恭敬不如从命。”
罗公远上前问道:“不知三藏法师准备做什么法术?”
金刚三藏见他主动问起,便道:“贫僧这件袈裟,请罗公取之,若取得,是贫僧输,若是取不得,是罗公输。”
罗公远问道:“如何取?”
金刚三藏答道:“须得开坛作法。”
皇帝大喜,便命人结立法坛一所,坛起,几人于是一起到院内,看他两作法。
金刚三藏先焚起香来,然后便将袈裟放在一个银盒内,又放置在一木箱内,木箱加了封锁,置于坛上。
金刚三藏在坛上结跏而坐,作起法来。
这一幕却让李九州不禁想起了西游记中车迟国斗法的场景,心想如果这金刚三藏就算真有法力,也赶不上小说里那样神奇吧。
金刚三藏催动咒语,越念越急,不一会,只见数个金刚团团将那木箱围着,环绕甚是严密。
莫非是眼花了,李九州使劲揉了揉眼睛,这才确认看到的是真的。
罗公远一如既往言谈说笑,众人于是都将目光看到罗公远身上,看他要如何去取袈裟。
过了半天,见他未动,皇帝问道:“罗真人为何迟迟不动,莫非袈裟难取?”
罗公远神情冷静,音调很低:“臣不敢自夸其能,也不知道取得取不得,只叫法师打开看看便是。”
见他这么说,金刚三藏便停下了咒语,围着木箱的那些金刚瞬间消失不见。
金刚三藏将重重封锁的木箱打开,见木箱内的银盒一毫不动,心下喜欢。
待到缓缓打开银盒,众人已看见,自是吃了一惊。
金刚三藏大叫一声,已不知袈裟去向,只是一个空盒子。
再看金刚三藏时,已面如土色,半天说不出话来。
皇帝拍手叫好,李九州却皱眉寻思,这究竟是使的什么法术,其中门道在哪。
罗公远向皇帝说道:“请派人到通玄先生屋内开柜取来。”
皇帝看了看高力士,高力士忙问张果老内屋在哪,然后命人去取。
果然,内侍在张果老屋内的柜子里找到了袈裟。
罗公远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就好像看了一场魔术表演,总会绞尽脑汁去想,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下,不光李九州好奇,皇帝也很是好奇,问罗公远:“先前我看到数名金刚将那盒子团团护住,如此森严,你是用什么法术在金刚的眼皮底下将袈裟取到出来的。”
罗公远说道:“菩萨力士是圣之中者,甲兵诸神,道之小者,至于太上至真之妙,不是术士所能知道的了,刚才使玉真女取之,虽有菩萨金刚,连她的形也看不见,要取之自是易如反掌。”
这话让李九州很是失望,明明是障眼法,说了半天,却都归集到神仙鬼怪身上。
皇帝却是大喜,又命人取来金银珠宝赏赐给罗公远。
几人大笑着进屋,金刚三藏斗法败了,站在屋外闷闷不乐。
李九州见状,便走过去说道:“法师不必懊恼,罗真人所使,不过障眼法而已,况且道家佛家,各有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