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李九州回到屋时已经醉了七分。
次日酒还未醒,杨国忠已派来下人通知,府邸已收拾好。
李九州揉着还有些胀痛的脑袋,出门一看,杨国忠倒挺贴心,车马都给自己准备好了。
那府邸本就是李家的,李九州也不客气,这便叫来张小锣和王玉英,收拾东西,搬家。
上了杨府的马车,向来高傲的杨府下人竟在李九州面前恭敬起来,一路缓缓行驶,生怕颠坏了李九州。
“搬新家咯。”在张小锣一路的欢呼声中,已来到了卫国公府。
这便是杨家马厩,原来的卫国公府,想来是杨国忠昨夜命人打扫收拾干净,单看外面,已是颇有气势了,跟那些大官府邸也差不了多少。
下了马车,擅长察言观色杨府下人忙着将他的的行李搬到院中。
杨国忠在门口亲自迎接。
不用自己动手,张小锣乐得清闲,王玉英则有些不放心,一直跟着进进出出。
杨国忠吩咐身旁的仆人退下,见他带来行李较多,淡淡一笑:“李卿其实也不用搬这么多东西过来,宅中所用家具,我已命人连夜备好,那些旧的,扔了便是。”
“多谢杨公。”李九州做了个很感谢的表情。
“你眼下虽暂时为京兆府少尹,依着圣人的性子,接下来必定会时常传你入宫,机会不易,圣人面前,可得好好表现。”杨国忠似乎在有意提醒他什么。
李九州会意,“李阁老近来病重,当在家好生休养,他老日夜操劳,朝中之事,也可暂时放一放了。”
“哈哈!”杨国忠笑道:“李卿聪明至极,一点便透,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有空随时过来串门。”
杨国忠先行离开了,给留下了十来个仆人,毕竟不是自己人,说不准是杨国忠安排在身边监视自己的耳目,李九州便将他们遣走。
杨府的那些下人见状,又将屋子重新收拾了一遍,也都离开了。
看了看距离,两个府邸间隔得并不算远。
还没来得及进屋好好看看,门外已有好几个官员派人送来贺礼,李九州见不好拒绝,便一一收下了。
“哟,第一天搬来,便这般热闹。”杨昢神采飞扬的走了进来。
他刚知道李九州搬到了这里来,便第一时间登门拜访。
其实认真说起来,他这也不算登门拜访,就在前一刻,这里还是他的家。
见杨昢轻车熟路的走了进来,李九州倒也不意外,冲他微微一笑,走到了一处稍微安静点的地方。
“烈日当头,听闻你昨晚在华清宫里喝了不少酒,还是进屋说吧。”杨昢深知酒后易病。
“也好,只是不知屋内有没有收拾好。”李九州还没来得及踏进屋中看一眼,便侧身让路。
杨昢也并未谦让,率先走进室内。
想来他是早已知道屋中收拾好了的,整整齐齐一片,所用之物应有尽有,虽说不上豪华,比起李九州先前所住,却已体面多了。
杨昢是只身前来,并未带仆人,李九州便唤来了张小锣,让他去斟茶。
“茶在哪里?”张小锣瞪大了眼睛问到。
杨昢哈哈大笑:“不用麻烦,李君,你现在大小也算个人物了,怎的身边连仆人都没几个。”
李九州浅笑着说道:“习惯了独来独往。”
“看来以后我找你探讨学问可就方便得多了。”杨昢微笑着看了他一眼。
“我还是那句话,随时欢迎。”
“其实我此来是有事要跟李君说。”
李九州接过了他的话:“杨卿有何事,但吩咐便是。”
“不是我的事,是你的事。”杨昢摆了摆手。
“我的事?”李九州倒是好奇,本以为他这个鸿胪卿会问些南诏风情什么的。
“你现在不是又做回京兆府少尹了嘛,有人想见你……”杨昢将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不知道什么事让他有所顾虑,李九州看了看周围无人,便说道:“此间无人,杨卿直说便是。”
“唉!”杨昢先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本来今日乃你新迁之喜,我也不知当不当讲,我也是受人之托,前来相邀李君今晚于玄都观相见。”
“不知杨卿是受何人所托,是男是女?”李九州半开玩笑问到。
杨昢只是微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个女的了。
“莫不是虢国夫人?”李九州想了半天,想见自己,并且让杨昢前来邀请的,必是虢国夫人杨玉瑶了。
满脸堆笑的等着杨昢开口回答,哪知杨昢却摇了摇头,“李君去了便知。”
见他不肯直说,李九州心下暗道这事不简单。
根据杨昢的话来看,让他来邀请自己的人,是因为自己是京兆府少尹的身份,知道京兆府少尹的职责。
莫不是又有什么案件了。
李九州还在愁眉苦想,杨昢起身告辞:“今晚子时,崇业坊玄都观,想见李君之人便在那等你,我便不同往了,还请李君准时赴约。”
李九州不便多说,作了个辑:“还请杨卿转告,我定准时而至。”
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