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已经出了寺庙的一行人也在好奇这件奇怪的事。
当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是失忆,自家主子是怎么做到在知道自己之前与乔家小姐极度不和的情况下还友好合作的。
当归颤颤巍巍,现在两人成了好友,那自己之前没说出的事,现在说了不就找揍呢吗?
元舒舆骑着马慢慢悠悠地走,嘴里叼片叶子,嚣张的气焰大老远都被人看出来了。
少年吊儿郎当的,说:“那还不是因为我们俩各自需要呗。”
当真想着他俩以前的关系,心里还是不安,“那如果乔小姐她欺骗主子呢?”
元舒舆没回答,吐掉口中的草根,动了动腰身,张扬地扬气手中的马鞭。
少年心中张狂,他堂堂临安侯,七尺男儿,在算计上还能输给他人了?!
马如雷霆般飞驰而过,少年稳稳地坐在马背上,瞥一眼那里就收回了目光,鲜衣怒马,锋芒毕露。
直到一行三人已经看不见踪影,沈瑕才堪堪收回目光。
身后的轿子有了动静,端庄的妇人掀起帘子问:“怀瑾,可是遇到谁了?”
迟疑会,妇人还是温声说道:“怀瑾要不还是回去吧。”
沈瑕驾着马往前,身子却微微偏过劝解妇人,白色的直襟长袍整齐干净,腰间的墨玉莹莹仿佛有水光。
他回头,温温柔柔的语调,从未变过的含着笑意和耐心的眸子,真真实实地告诉世人什么叫做君子。
侯在轿子旁边的同样驾着马的人抿唇,难得沉默。
一直悄悄关心他的沈瑕驾着马慢慢地退到轿子旁边,准确来说,是他的旁边。
那妇人见了,心知肚明,看了一眼唇红齿白的少年郎。
那少年郎发现了沈瑕,眼里满是惊慌失措地朝她看来,面上全是愧疚。
沈瑕也发现了少年郎的神情,默默离他远了些,但始终在他周围没离太远。
妇人叹息一声,退回轿内,她不禁想起昨天两人来找她时截然不同的表现。
一人难得地强硬,很坚定地告诉她,自己找到了会一辈子都会喜欢的人。
一人神色张皇,跟她道歉,但仍然认认真真地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却说离开。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她被全天下的女子羡慕恭维,不如意的事情还是繁多。
她只是觉得难过,难过两个男子之间的喜欢会被极力反对,这样的不同寻常,世间要极力阻碍,她的皇儿可怎么办啊。
路途终究有限,一行人一会就到了。
沈瑕站在写在普宁寺的门牌下,微挽着衣袖抬手敲门。
皇后一身素衣站在他的身后,恳切地看着大门。
沈瑕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听到声响后退到离皇后后一步的位置。
老和尚开了门,笑着行了一礼,朝妇人道:“恭迎皇后娘娘,”
又偏去朝沈瑕行了一礼,道:“恭迎太子殿下。”
沈瑕微微点头,没多言语。
皇后却是等不急了,焦急地询问,“我今日可能见见握瑜?”
老和尚已经习以为常了,笑意不变地将皇后请进门,回答:“小公主一切安康,有皇后娘娘前来自是最好。”
皇后刚进了门就忍不住抹泪,沈瑕知道母后的急切,也知道母后想要先与皇妹哭诉一番。
沈瑕躬身温声道:“皇儿先行告退,母后先与皇妹好好说说话。”
皇后热泪盈眶,颤抖地点头。
体贴入微的太子看了默不作声的少年一眼,温声叫他:“韦清,我们该走了。”
皇后如梦初醒,安抚地拍了拍少年的手,又殷切地看着他。
韦清抿唇,站到了太子身边。
两人身仗相差不多,沈瑕低头刚刚好可以吻到少年的额间,可他现在已经不敢这么做了。
两人目送皇后带人离开。
沈瑕伸手拉住了身边的少年,力道柔和,仿佛轻轻一挣就可以了。
高大的太子低头笑着同他问:“韦清,这里有一处景,极为清净。你去不去?”
韦清无奈地握住沈瑕的手,“去看看吧,你反正最知道我喜欢什么了。”
沈瑕笑着,眼底的忐忑不安放下,浮上来浅浅的欣喜。
两人并肩同行,有说有笑,不曾避讳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