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去找了日记里提到的郑聪。
郑聪家离他们住的地方有点远,两个人找了辆车坐过去。
好在郑聪没有离开村子,他就在一个路口那里开了家小卖部。
两人走到的时候,正好看到有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在搬货,边上还站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在清点。
两人都猜测郑聪应该结婚了,看起来生活过的还不错。
走近了,郑聪也看到了他们,“你们找谁?”
陆景琛的气质太突出,几乎一眼就能看出身份不凡,这种气质在这样小且偏的地方很容易激起人的警惕心。
此时,郑聪看他们就是满眼的警惕。
苏雾不指望陆景琛能亲切温和,她笑了笑,清澈的眼眸很真诚,嘴里说的却一点实话没有,“我叫程雪,是余南南的同学。”
陆景琛侧头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一闪而过的错愕。
苏雾脸色如常。
郑聪却变了脸色,以肉眼可见的程度,眼里情绪复杂难辨,但一瞬间他是恐慌的。
苏雾就知道她猜对了。
之所以会编造这个身份,是因为日记里提到,程雪是余南南的高中同学,从小就是县城里小孩,也是唯一一个对余南南释放善意的女孩子。
而郑聪读完初中就没读了,他不认识程雪,但他和余南南从小就认识,是余南南为数不多的可以倾诉的对象,余南南肯定对郑聪说过这个对她释放善意的女孩。
这样能降低郑聪的防备心,产生情绪共鸣。
“你找我做什么?”郑聪几乎是有些颤抖了。
苏雾笑的温和,“我们找你们是想问点事情,你不用紧张,那个能进去说吗?”
郑聪下意识的环顾四周,见没人看见才微微松了口气,脸却还是板着的,“你们跟我来。”说完又看着在点货的女人,语气温和了不少,“我以前同学,我们说两句话,你先点着货。”
女人眼里有怀疑,但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小卖部的后面有个小房间,里面堆满了货物,只有一个小矮桌子几个小凳子,想必郑聪夫妻两平时都在这里吃饭。
“坐吧,”郑聪指着凳子,“茶我就不给你们倒了,你们想问什么赶紧问,我很忙。”
这是在掩饰紧张。
苏雾没坐,倒不是嫌弃,而是郑聪似乎没有要坐的意思。
那就站着说吧,“我想问问你,两年前你有没有去余南南约你去的地方。”
“我没去!”郑聪的回答几乎是一瞬间,“我没去水库。”
“不,”苏雾盯着郑聪,嘴角却是带笑的,“你去了,从你刚刚听到余南南三个字时紧张的神情来看,你肯定去了。”
“我没去,”郑聪急欲辩解,“我紧张是因为她死了,谁愿意跟一个死人沾上关系。”
“不对,”苏雾依旧笃定却从容,“她死了你听到她的名字或无动于衷或黯然或伤心却不应该是警惕,你几乎是一瞬间就恐慌了,就好像藏着的什么秘密有被发现的风险,这不是正常面对死去已久喜欢人的同学的表情吧?”
郑聪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背脊抵在墙壁上,是一种防御自我保护的动作。
苏雾拿出了余南南的日记本,一翻开就是最后一页,她摊开竖起来,直直的立在郑聪眼前,“是坤子杀了她,而你亲眼目睹了对吧?”
看见余南南字迹和内容的时候,郑聪紧绷着的脸塌了下来,像是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
可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拿过苏雾手里的日记本,从前往后翻。
苏雾和陆景琛都没阻止。
怕陆景琛站着会累,苏雾踢了踢凳子,小声的对他说,“你坐着吧,站着太累了。”
陆景琛没坐,他笔直的站在这间拥挤的小房间,尽量使自己的身体不沾到任何屋子里的东西,嫌弃的态度显而易见。
苏雾暗自好笑。
真是傲娇的大少爷。
郑聪的表情一直到日记的后半部分有了变化,吃惊愤怒怨恨。
苏雾猜测他看到了魏永俊的真实面貌,他大概是不知道曾经自己喜欢的女孩选了一个怎样的衣冠禽兽的。
合上日记本的时候,郑聪的手都在颤抖,他嘴唇蠕动,好几次都没说出话。
苏雾看见桌上有水壶,他倒了一杯水给郑聪,从他手里拿回了日记本,“现在你知道余南南以前过的是什么日子吧,难道你不想为她讨一个公道吗?”
“我......”郑聪喝了口水,依然是愤怒难消,他有些哽咽的骂道,“真是个人渣,衣冠禽兽,那时候我就不该把南南让给他......”
感情的事,苏雾和陆景琛都不予置评。
郑聪似乎也不需要别人回答,他诉说了很多关于当初他和余南南的事,他说,“余南南是个很好的女孩,虽然她的性格沉闷,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人喜欢她,但是她单纯善良。”
“我知道她不会喜欢坤子那种人,”说起这个名字郑聪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懊悔和自责,“她向我求助过,说坤子纠缠她,她让我帮帮她,可是我害怕,坤子是这一带有名的混混,手底下有一帮小混混,都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