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02年,天下一-统,汉高祖执掌天下,叔孙通也当上掌管典礼之职。
可是,当时不论王侯还是将军,多为游侠群盗之辈,对礼仪,法统-窍不通。甚至居然发生过以下的这种情形:
汉高祖待在洛阳南宫的某一天,从走廊上不经意地看到廊下多位将军,正三五成群聚在一处谈论某事。
高祖询问军师张良,张良言道:“您不知道吗?那是阴谋造反之举。”
“天下虽定不久,何来此事?”
“自从陛下登基之后,获得封侯荣耀的,皆是陛下素来喜爱、中意之人。平日遭陛下厌恶之士,不免忧心责罚之日的到来。陛下眼下所见之人,都在评论各人的功绩。只是,纵使一视同仁施赏赐,则举尽天下土地,也不够分封。故而他们怀疑圣上会漏了封赏,或是以上犯下的过失为借口,施予责罚。在这种疑心生暗鬼的情形下,因而密谋造反。”
“那该怎么办呢?
“众人都知道陛下最厌恶的人是谁?’
“当然是雍齿。有时我真想不如杀了他,可是,他又立有战功,以致一直让我犹豫不决。”
“那么,请陛下尽速对雍齿封侯。”
就在高祖设宴封雍齿为“什方侯”的同时,亦火速对全体臣下论功行赏,群臣欢声雷动。
“连雍齿都能封侯,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说简单似乎很简单,总之,人心惶惶所引起的集会,就在刹那间平息了。可是,这些人终非是单靠赏赐就能打发的。
当时,汉朝为安抚民心,将秦朝繁苛的法令彻底简单化。这么一来,却也使得礼法荡然无存。群臣在饮酒之中,互相夸耀战功,醉酒喧哗,甚至最后还出现拔刀劈砍宫殿庭柱的情形。即使是汉高祖,对这些现象也几乎筹莫展。
叔孙通深深了解高祖忧虑所在,上奏言道:“一般说来,儒者对夺取天下大业毫无功劳。可是,他们却是最适合稳固陛下江山的人选。希望陛下能允许我召集鲁地的学者和我的学生,一起为朝廷制定礼法。”
“嗯。不过,太过哕嗦的可不行。
“请陛下放心。昔时五帝制定各式不同的乐声,夏、商、周手朝的礼法也不尽相同。所谓的礼法,必须因应时代、风俗,既要繁复又可简略。我会参考古代与秦朝的礼仪,制定出一套新礼法来。”
“做做看吧,-定要简明易解,我可是受不了麻烦事。”
叔孙通前往鲁地,寻访了30多名儒者。但其中有两个毫不留情地予以拒绝:“阁下侍奉的主君一个接着一一个,而每一-次又都恬不知耻谄媚阿谀,以获取高位。今日,天下好不容易安定下来,那些牺牲的臣民却仍被你们放任不顾。本来,制定礼法就要有符合制定礼法的步骤,不是天子应该先修积百年之德,才得以着手行的吗?阁下的做法,根本就是无视古来的道德,你还是赶快从我的眼前消失吧。要我助纣为虐,恕难从命。”
叔孙通大笑道:“真是无可救药的冬烘儒士。你们一点也不明白时势的转变。
最后,叔孙通带了30名学者返回都城,和出仕宫廷的饱学之土,再加上百余名的弟子,花了月余的时间修订礼法整理成册后奏请高祖检视。
“很好,这样的话我也做得到。”
高祖裁定完毕后,立即召集群臣进行讲习。
就这样,在200年的长乐官内,举行了正月朝贺之礼。公侯、将军、官官按照等级列位于西侧,丞相以下的文官则坐于东侧。
皇上一出宫,则由王侯以下顺次引导向圣上走去,晋呈贺词。朝拜之后,尚有法酒之礼。在杯巡九回后,掌礼之人会下令“停酒”。不遵从者,会被毫不宽容地逐出场外。
礼仪结束后,虽转地举行酒宴,却无一人胆敢放情狂欢。
高祖衷心慨叹道:“太了不起了,我到今天才真正尝到做皇帝的过瘾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