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庄虽然不大,可是孩子们的欢乐不少,春天会有各种野菜吃,经过妈妈的妙手一拌,简直令人回味。夏天各种庄稼好了我们又能去田里撒欢,还可以去牧羊在野外自己烧烤,秋天各种树上的果子好了,大家成群结队的去打杏子。冬天就成了冰雪世界,可以尽情的溜冰,天然的溜冰场,好不乐乎。
这年夏天,我跟小伙伴们相约去小山野采野草莓,外面还有小溪流,整个村子郁郁葱葱的,美丽极了。当我追着小伙伴去前面的时候,后面一个小伙伴喊住了我,她说要告诉我个事情,她那种认真且严肃的表情让我不禁一脸疑惑,不禁心想,她能告诉我啥大事情,然后她说:“你有个姨姨过世了。”我听完脑子抽抽,不知道她在开什么玩笑,所有姨姨在我脑海里过了一遍都是生龙活虎的模样,有一个前两天我还见过了,然后我说:“不可能”然后她说是真的,村子里的人都知道,然后还准确说出了那个地方的姨姨,瞬间感觉晴天一道雷辟中了我,我呆站在原地,大脑空白。然后她扯扯我衣服让我别露出马脚不要告诉其他小伙伴是她告诉我的,我刚湿润的眼眶立马憋了回去,调整了情绪,然后跟着她加入了队伍,但是说到底我还是不太信的,我就当她是道听途说,谎报军情而已。
晚上我回到家竟然看到外出打工的爸爸突然回来了,而且满面愁容,我的心又咯噔一下,知道可能十有八九了,大家都知道都在瞒着妈妈而已。突然心里一阵酸楚,回忆起姨姨的点点滴滴,她是妈妈的妹妹,她嫁的那个村子离我们家不远,小时候总是走动,姨姨脾气温和,心灵手巧,也是小小的身躯大大的能量,平日里伺候公婆,其中婆婆还是瘫痪着的,照顾一双儿女,女儿也是有点自闭症那种情况的,小学都一直读不出来。自己还开着一个小卖部,属于超级能干的女性,我虽然老去她们村玩,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姑姑家,姨姨时不时就下来看望我,让我去他们家待着时日,但我总是拒绝的,一来是他们家人太多了,我不习惯,二来是姨姨家是一男一女,我跟他们俩没啥话题,就总是赖在姑姑家跟我芳姐腻在一起,虽然对姨姨的印象也没有多深,但我对她一直是敬重且热爱的,可是老天为什么要对这么好的一个人让她遭受这么多磨难,苦命的人终究命也薄。姨姨去世一年,公公婆婆也相继去世了,她们生前也是对姨姨赞叹有加,恨不能用自己的命去换回姨姨的命。
姨姨已经走了,我们要为活着的人做打算,我不知道妈妈知道这件事会承受什么样的打击,如果有可能我情愿妈妈一辈子也不知道这件事,妈妈也是苦命的人,妈妈的妈妈也去世了,我从小就没有见过我外婆,听到的都是妈妈记忆中的样子,那时候老听邻居的好朋友提她外婆,而且我还陪她去过她外婆家,那边有像大海一样的水库,有很大的草原还能钓鱼,但是我妈妈的家乡也是有那种高山流水的山间泉水,清澈见底的流水里面也有躲在石头底下的小鱼儿,听妈妈说她们小时候老去河边洗衣服,我第一次见的时候就仿佛是从语文课本的画活过来了。
回来后我就问妈妈,为什么别人都有外婆,我却从来没叫过外婆,妈妈瞬间泪目,从此我再也不敢提了。而姨姨的事情也终究是纸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