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程终于醒了,医生检查完说:患者是暂时性失忆,有可能很快就恢复,也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其他伤都不是问题,注意休息,别太激动,先住院几天,看看后续发展。
俞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程一程靠在床头,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无语。
“你是谁?”
“喝水吗?”俩人同时问。
“咳咳,我是你男朋友,叫俞关。”俞关故作镇定地说,“程程,喝水吗?”
“好,谢谢!”程一程脸颊有点红,小声回复。
俞关唾弃自己的卑鄙,趁人之危,但是他就想这么干,就是想当她的男朋友,留在她身边,几天也好。程一程看了自己和俞关的身份证,好像放心了一样,不慌张,也不害怕。据说失去记忆的人没有安全感,会恐惧眼前的环境。她刚醒,精神不济,俞关给她擦了脸和手,又陪着吃了点东西,就睡着了。
拜托护士帮忙照看一下,俞关回家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了一身衣服。去商店买了一些女孩的衣服和日用品,最后买了一部手机,按好电话卡,首先下载了微信。回去的路上,微信提示有消息。燃爆:我到家了,一切都好,后面跟着两个绿色的小人,是抱抱的表情图。
贺辉:一程对不起,我知道没资格求得你的原谅。我背叛了我们的爱情和青春,我是不折不扣的混蛋,你骂我吧!然后忘了我,希望你能找到对你更好的人......
七年级工作群里发了一些有关教学安排方面的消息,俞关找到群主,备注是年段主任,还有电话号码。
俞关给主任打电话,只说出了车祸,不太严重。请了假,又婉拒了对方的探视,说可以等两天再来。
俞关没有回复“燃爆”的信息,琢磨了半天给贺辉回了消息:一别两宽,各自安好。这是前两天在网上看到的,一对明星夫妻官宣离婚,就在微博上这样说的,宽容大气不失体面。消息发完,俞关先是拉黑对方,然后又删除。都说是混蛋了,那就彻底滚蛋吧!在好友列表里找到了“山水”,设置了消息置顶。
回到医院,程一程已经醒了,脸色还有点苍白,左边的脸睡觉时压了一些印子,头还有点晕。俞关让她看微信,帮助恢复记忆。
程一程慢慢地翻看,问了一句:“哪个是你?”“哦,这个。”俞关发了两个绿色的小人。
程一程戳进去看了看,嘴角微微上扬。
虽然已经三月份了,但是北方的春天还是有点冷。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很温暖,俞关让程一程多穿件衣服,戴好帽子,两个人来到住院部的长椅上透气。俞关帮她找记忆,从高中说到大学,又说到毕业上班,挑挑拣拣,避重就轻,把他知道的和从朋友圈知道的都讲了一遍。其实程一程不是完全都不记得,当俞关说到一些事情时,她是有印象的,就是头晕,感觉记忆模糊且不连贯,听了俞关的描述后逐渐清晰了。
看着程一程把手缩在袖子里,露出一点冻得发红的手指,俞关踌躇着伸出手,把对方的两只手握住,又偷偷观察程一程的反应。程一程心跳加快,本能的想抽回来,又克制住了。男人的手掌干燥而温暖,自己的手也逐渐回暖,这股暖流沿着手臂上升到胸口,绵绵密密地包裹住心脏,然后又继续上升,现在她的脸也热了,头更晕了。
俞关看她表情不太自然,关切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事,可能想得太多头有点晕。”
“靠一会儿吧!”说着俞关就伸出一只胳膊,揽着程一程的肩膀,示意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程一程慢慢着靠了上去,也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然。“你为什么叫‘山水’啊?我是说微信名字。”
“可能是想离你近点。”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和这首词有关吗?”
“......”俞关脸有点红,“我比较喜欢这首词。”
其实这首词并不是歌颂爱情的,只是其中有两个人的名字,俞关用一种笨拙的方式寄托自己的情感。
三天后,程一程已经通过翻看工作群,想起了工作上的事,同事来探望也能应对自如。俞关既高兴,又难过,怕自己这个自封的男朋友寿终正寝。
一周后,程一程说自己已经没事了,医生检查完又问了一些问题,告诉他们可以出院了。俞关知道她撒慌,但并没有揭穿,跟着医生来到了办公室。
“大夫,我女朋友真没事了吗?其实她还有一些记忆没有恢复。”
“哪些记忆?”“就是一些不好的,让她伤心的事。”
“哦,应该是选择性失忆,一些人或事对她打击太大,出于潜在的自我保护意识,有些患者会下意识选择遗忘。回家慢慢养,也许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
程一程单单忘了贺辉这个人以及和他有关的事。
出院后,程一程回了自己住的公寓,又休息了半个月,接到了丁巧然母子平安的好消息。她们经常视频聊天,程一程隔着屏幕逗干儿子,小家伙长得非常可爱,奶萌奶萌的,搞得她也像要小孩了。出院的时候,程一程已经把出车祸,又失忆的事告诉了好姐妹,赚了一波眼泪。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