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棍棒打在人身上,发出一声声闷响。
不知过了多久,刑罚结束,趴在那的人一动不动,须臾命人将他拖了下去,地上被拖出长长的一道血痕。
“吩咐下去,执行任务时,切勿多嘴多舌。否则他就是下场。”依旧是一身玄色蟒袍,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在逗弄旁边的一只绿头鹦鹉。
“是,属下已命人交代过了,定不回再破坏大人的计划。”须臾毕恭毕敬的守在那人的身边。
“东西拿到了?命人按照图上的标记查验一番,若有问题及时来报。”
“大人,您是不相信温辞吗?”须臾带着小心试探。
“我不是不相信他…我是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那鹦鹉被逗弄的正欢,大张着翅膀似是要飞,只是脚腕上被拴着铁链,腾空的瞬间就会不得已被拉回到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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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攸宁彻底清醒之后,就将绑架的经过以及自己的猜测以书信的方式呈给了沈毅。
这信的内容恰恰证实了沈毅的猜想,大批流民入城,身份核实进程缓慢,这其中不乏混进西京探子的可能。
大梁与西京表面和睦,这几年在暗地里,那些西京的边陲小城一直是虎视眈眈,妄图挑起战火。
可毕竟没有实证,他们也不能轻举妄动,不然他们定会反咬一口,到时战火纷飞,民不聊生,这是沈毅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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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往常一样,温辞在沈攸宁的门外靠着门扉浅眠。
屋内的人将门拉开,他立刻清醒,站到她跟前,等她吩咐。
沈攸宁也很头疼,她头一次感觉温辞这么粘人,自从绑架事件后,他就一直有些神经紧绷,无论她去哪,他都寸步不离跟在身边。
而温辞到此刻都在一直忧心,那人的眼线怕是已经在城中的各个角落,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暴露在‘他’的视野中。
他怕——他害怕那帮人卷土重来,他一个人护不住她。
正当两个人四目相对,相顾无言的时候,阿芷正好赶来破冰。
“小姐,温公子。”见到温辞也虚行了一礼。
“老爷说有事吩咐,让您和…”说着看了一眼与她家小姐形影不离的温辞。
“让您和温公子,一同去书房。”
沈攸宁扶额,她瞥了温辞一眼,嘴里嘟囔着:“我爹莫不是收你做了干儿子不成,怎么现在什么事都要与你一起。”
两人一起进了书房,沈毅拿出了一封密函,里面是沈家军的暗线驻扎图,外加一份调查信函。
“绑架你的那些人,尸首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的身份标识,他们手持的兵刃是旧年间西京所制的铜柄弯刀,近些年已经很少出现了。”沈毅拿出了那把兵刃,对着面前的两人说道。
“父亲的意思是,虽是西京所制但年代久远,也不排除是嫁祸的可能。可如此一来,线索就断了啊。”沈攸宁眉头紧簇,此次的事情远比她想的要复杂。
“现如今,有一个更紧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沈毅拿出了两份户籍证明,递给了他们二人,继续解释道:“进来城中之前引入的流民,出现了咳嗽,呕吐,有的则是面目红疹,且传染性极强,而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在落难逃亡的过程中,都经过了蜀郡。”他在沙场地形图中,在蜀郡那里重重的插了个小红旗。
将手中的户籍翻看了一下,沈攸宁说道:“所以是让我们佯装返城的人,去暗中探访蜀郡内部?”
“没错,此次你们不但要找出疫病源头,刚要知道蜀郡到底在搞什么阴谋。”
继续对着温辞说道:“阿宁我就交给你了,她的伤势还未完全恢复,这一路你们一定要万分小心。”
又将暗线驻扎分布和一枚玄铁牌交给了温辞,“若遇险境,可去驻扎地求援,那里的沈家军会全力配合你们。”
“将军放心,温辞定会以命护阿宁周全。”
听温辞这么说,沈攸宁心里委实不舒服,拍了下温辞的肩膀对着自家老爹说:“什么以命相护,我才不要,父亲放心,我们两个一定能化险为夷,毫发无损的回来。”
说完就拽着温辞一股脑的跑出了书房,到了院外。
她站定,一脸严肃的对温辞说:“以后切莫再说什么以命相护,你我二人的命都同样宝贵,无论之后遇到什么艰难险阻,我们都要好好活着,不可以轻易将生的希望抛之脑后。”
见温辞呆愣愣的看着她没有反应,以为他晃神了,就拿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
“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
得到了回应,沈攸宁转身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完全没发现温辞还留在原地。
温辞目光跟随着她的背影,脑子里盘旋着她刚刚的话。
回想自己着短暂又充满血腥杀戮的十几年生活,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真正正的体会到活着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