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茶楼的雅间儿内,一身粗布衣裙的霓裳,冲坐着的夏遥福身致谢。
“霓裳多谢三王妃今日出手相救。”
“无需言谢,女子帮助女子本就是应该的,霓裳姑娘快座。”夏遥做了一个请势。
女子帮助女子本就是应该的,这句话倒是实实在在地温暖了霓裳的心房。
云霓裳优雅落座,桃花给她到了杯茶。
不不不
“霓裳姑娘这些日子过得可还好?”夏遥一脸关切地看着她问。
云霓裳本想说很好,但话到嘴边,又想三王妃都见到了自己的窘迫之态,自己又何须再在她面前逞强呢,便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个从良的女子,孤身一人在这世上生活,实在艰难。”
她毫不隐瞒地向三王妃讲起了,这些日子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事。
那日想通之后,她就先找了个客栈住下。
第二日便去牙行找牙侩帮着租了间小院儿,住进小院儿没两日,不知道房主的夫人从何处得知,她曾是明月楼的花魁,直接找上门说不租房子给她了,也不顾契约将她的东西都给扔了出去。
住在同一个巷子里的妇人们,还骂她是想在她们巷子里做暗娼,勾引爷们儿,也和房主的夫人统一阵线,一起骂她,要她滚出巷子。
她还是头一回直面如此大的恶意,以前在花楼的时候,不管是妈妈还是来花楼的客人,还是楼中的姐妹,无不是捧着她的,她从未被人如此骂过。
只恨不得自己能原地消失才好,也没让房主退房租和押金,就这么灰溜溜地离开了。
又重新找了房子,只有下九流居住鸡笼巷才有人愿与租房子给她住,这种地方住的人鱼龙混杂,谁也不会瞧不起谁,但同时也不安全。
她刚住进去的第一天,夜里就被贼光顾了,贼偷走了她的所有银钱和值钱的首饰,只一块她贴身戴着的玉佩没有被偷走。
报官,捕快来瞧了瞧便走了,言语之中竟是让她自认倒霉的意思。
没了银钱,她只得当了唯一留下的玉佩,因为是她娘留给她的遗物,玉佩并不值钱,只当了二两银子。
她会刺绣,本想去绣房接些绣活来做,但她这个曾经的明月楼花魁太过有名,不少绣房都给她赶制过衣裳,所以都认识她,不但不给绣活给她做,言语之前还竟是羞辱之意。
为了生存,她只得买了些碎布头,做了荷包香囊还有帕子自己摆摊儿卖。
但因为总有以前的客人找她,想让她做他们的外室,做他们的妾,让街上的不少人都知道了她的身份。
每当有人光顾她的小摊儿时,就会有人提醒,她出身花楼,女子会避之不及地离开,一些男子则会不规矩起来。
她住院子,几乎每天晚上也会有人来敲门,她每晚都是将房间门用桌子板凳抵着,然后手里握着剪刀入睡的。
“三王妃,那日听了你的劝解,我是想靠自己的双手好好过日子了,可是这世道,对于一个从良的女子来说太难了。”云霓裳的眼眶有些泛红。
桃花和梅花听完这云姑娘的经历,都怜悯地看着她,觉得她这日子过得也太艰难了。
夏遥看着她安慰道:“这世道对女子来说本就艰难,对从良的女子来说更艰难,所以我们女子更要守望相助,霓裳姑娘,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做生意?”夏遥目光灼灼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