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罢,夏遥又道:“连律法都没有说,不让和离女子或者守寡的女子再嫁,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说三道四,对人指指点点,说人家不贞不洁不是好女了。”
“这世道对和离女子还有寡妇来说何其艰难?能再嫁另觅良人,更非易事,却还要被打上不是好女的烙印,未免也太惨了些。”夏遥道,“咱们同为女子,对这样的事更能感同身受,也更应该理解她们,怜惜她们,而不是站在她们的对立面,比男子指责得还要厉害。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
夏遥顿了顿,瞥了几个一脸认同的年轻公子一眼,继续道:“至于男子,休妻或者成了鳏夫都可续弦另娶,就更没有资格,说改嫁的女子什么了。”
不少贵女都纠结地拧着眉,根据她们从小接受的教导,那都是女子应该从一而终,若是嫁错了人,实在待不下去了要和离,那和离后也是应该去找个庙带发修行,免损了家族颜面,坏了家中其它女子的名声。
若改嫁或者再嫁,那都是给家族蒙羞,让人不耻的。
但是此时此刻,她们心里却又觉得三王妃说的是对的。
律法都准许女子和离,也没有禁止女子再嫁,而且皇上还曾颁布政令,鼓励成了寡妇的将士遗孀再嫁,可见不管是女子和离再嫁,还是寡妇改嫁,那都是没有什么不对的。
既然没有什么不对,自然也不该背负骂名,被人指指点点说三到四。
从小接受到的教导和根深蒂固的想法,和内心对三王妃所说的话的认同,在她们的心里产生了强大的冲击。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荣亲王妃重复了一遍,笑着道,“三王妃这话说得好。”
就像三王妃说的那般,明明同为女子,更应该感同身受,理解女子的不易,她那妹妹改嫁时,在背后骂得最多的,便是京都这些官眷贵妇。
可见这世上,惯是女人喜欢为难女人。
站在国家的角度,女子改嫁,更有利于人口增长,社会安定,故而启帝是不觉得女子改嫁有什么问题的,也不觉得改嫁的女子应该背负骂名,但是自古以来大家的思想都是这样的,认定从一而终的女子才是好女子,很难改变。
当然启帝也是个双标的,能改嫁的仅限于不是他儿媳的女子,若是他的儿媳要和离改嫁那还是不行的。
皇后虚假地笑着道:“三王妃这张利嘴,当真是谁都说不过她。”
夏遥也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道:“不过是说些实话罢了。”
不是她长了张利嘴,别人说不过她,而是她说的是实话,故而才能说得人无言以对。
皇后:“……”
还真是说不过呢!
荣国公夫人和谢国公夫人沉着脸,心中很是憋闷,尤其是荣国公夫人,她何曾被一个晚辈说得无言以对,抬不起头来,觉得难堪又丢人。
就这么闭上嘴,她又咽不下这口气,“不说旁的,但说三王妃你说过的那养面首的言论,就丢尽了天下女子的脸。老身也再没见过,比三王妃你更不知羞耻的女子。”因为气急了,什么话都说出来了,压根也不再顾忌,她这个劳什子三王妃的身份。
萧霁和萧云闲眉头都是一皱,就算三嫂嫂那话是说得不对,但是这荣国公夫人话未免也说得太难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