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云迢刚开口,兰扇突然扑到他身上,天旋地转之间,他被兰扇按到了地上。
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传来,沈云迢睁大眼,看见扶隐倒下的尸身竟然射出十颗紫气缭绕的毒钉。
他竟然在自己身上留了后手,死了也要和前去摸尸或者来不及防备的敌人同归于尽。
沈云迢扔出一张剩余的火符,看见扶隐的尸体被火焰完全烧干净才终于放下心。
兰扇被他抱在怀里,嘴角鲜血不断溢出,脸上却高兴极了。
“你救我做什么?”沈云迢神情复杂。
兰扇微微笑道:“我说过,如果有机会能救沈师兄,一定会毫不犹豫。”
“这不是谎话。”
他为了进风陵宗撒过很多慌,可他不想用谎言欺骗沈云迢。
“我……不能违抗妖族的命令,可是能为你而死,也算了无遗憾。”兰扇眼里光辉明亮,又不可抑制地慢慢消散。
盯着他溃散的瞳孔,沈云迢心里比起悲伤,更多的是不解。
“何必如此。”沈云迢道。
人妖不两立,就算为他而死,也改变不了兰扇是妖族的人。
哪怕沈云迢不怪他,风陵宗上下也不会原谅他。
难道他是希望我原谅他么?沈云迢脑海突然浮出这个想法。
正当他低头想问,却发现兰扇嘴角含笑,闭上了双眼。
沈云迢手指搭在兰扇脉搏上。
已然了无声息。
……
万里之外,景华洲,无边域。
嶙峋山脉一望无际,荒芜的景色里,矗立在澜山上的宫殿就像古人落下的遗迹。
无数飞禽走兽经过那里前都要化作人形跪拜,眼里充满害怕和崇敬。
风吹过宫殿檐角挂的铜铃,叮叮当当的清脆声传入空旷大殿,好似落了一地珍珠。
坐在殿中主位的男人睁开眼,一双深红的眸子妖异深邃,连带眼尾都染上鲜红。
但更令人瞩目的,是他苍白的面容上血红的兰花印记,从左侧额头垂下的长发间伸出来,落在浓密齐整的剑眉上,好像枝真正的兰花。
兰泽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一瓣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兰花瓣从殿外飞到他指尖,慢慢消融进身体。
一瞬间,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让他蹙起眉。
旁边还有不懂得看人脸色的黑雾调侃道:“妖君殿下派去的人回来了,可有什么收获?”
“闭嘴。”兰泽不耐地开口,从主座上站起身。
这一站便能看出他比凡人更为高大的身材,笼罩在一袭黑色大氅下,压迫感倾面而来。
黑雾不再说话,兰泽则还在回想自己用本体一片花瓣化作的内应,竟然最后背叛了他,为救一个人族修士牺牲了性命。
到底不该让分/身拥有独立的感情。
……
风陵宗,禁地内。
沈云迢目睹兰扇身躯消散,没有多犹豫,便往禁地深处奔去。
他并非喜欢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但总觉得这次禁地失守,或许跟自己有关。
如果按照原著,他没有赢过大比,死在外门,那他也就不会出现在白露谷,并且救下兰扇。
兰扇死了,阵法不被破坏,曲邪门就攻不进禁地。
是他改变剧情,救了兰扇,牵一而动全身,剧情开始朝不可控的方向狂奔。
为今之计唯有在崩坏前挽救,不然原始天魔的魔魂现世,修真界必然动乱,他看的原著直接从这里开始废掉,进入困难模式了。
……
不知跑了多久,沈云迢终于抵达阵法所在的地方。
那是处空旷的溶洞,只有峭壁上有通往外界的路。
沈云迢就站在其中一个通道口,往这个大的出奇的溶洞里看去,除了中间的一方石台,底下全都是滚滚的地下暗流。
一个青衣男子正和一个浑身血煞的男人斗法,看样子应该就是锦周长老和曲邪门门主。
而他师尊月痕雪则站在底下的石台上,全神贯注修补阵法。
锦周不想破坏阵法,而曲邪门门主也不想破坏阵法下的风行令,因此两人打的还算克制,没有拼尽全力。
只是时间越拖对曲邪门这边越不利,曲邪门门主见月痕雪已经修补到关键时刻,马上就要补完阵法,忍不住一口精血喷出,打算绕过锦周先阻止月痕雪。
月痕雪蹙了蹙眉,站着没动。
这阵法只要找到阵眼便不难破坏,但是修补起来却很麻烦。他现在一点也动不得,稍不留神就要前功尽弃。
月痕雪能感觉到阵法下的风行令在震动,外界已经天黑,斗转星移,魔界的大门虽然已经封死,但阻止不了魔魂渴望与呼唤的声音。
他只要犹豫一瞬,风行令就会失去控制。
月痕雪身后升起一道真元形成的屏障,但曲邪门门主的精血非同一般,只是这样恐怕还是很难挡住。
月痕雪明知如此,依然没动。
锦周大喊:“玄礼!”
那口黑色的精血碰到月痕雪背后的屏障,极快地腐蚀进去,而阵法只剩最后一笔就能完成。
月痕雪眉峰蹙的更紧,正要收起屏障,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