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完全无从知晓。
“这里不是亡者世界,只是一个……嗯,怎么说呢,‘候场区’?”一个人影,坐在了朱岚汀身旁的位置上。
电影院的灯光太暗了,朱岚汀甚至连他的性别都无法分辨,更不用谈容貌。
“你好,朱小姐。”
“你是……”朱岚汀恍惚了一下,“01?”
身侧的人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在这里,我只是您的守门人。您可以把我当做任何能让您感到安心的人,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变成您所期待的容貌。”
安心的人……
朱岚汀垂下了目光:“不用了,就这样,很好。”
守门人:“如您所愿。”
“所以,”朱岚汀深吸了一口气,“‘候场’,我是在等什么?”
“因为这是我与您的第一次链接,所以在正式进行亡者之眼实验之前,我们需要进行一些小小的协调度矫正,并帮助您习惯之后的实验模式。”
“你的意思是,”朱岚汀思考着,“以后的实验,我都能保持自我意识了?”
“很遗憾,”守门人摇了摇头,“仅此次而已。现代人类科学的记忆阻断技术,同时也会影响记忆回想,人类的记忆在一定程度上代表着人类的‘自我’,这也就是为什么,您在进入亡者世界后,会忘记自己是谁。”
朱岚汀:“所以现在并没有开启记忆阻断?我醒来后,还会记得现在发生的事?”
“没错。因为您即将进入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亡者记忆片段。片段会有一定的矛盾与冲突,但应当不会超过您的承受范围,对您的身心造成任何影响。不过,如果您等会儿真的感到不适,还请随时告诉我。”
朱岚汀:“嗯……我明白了。”
“还有一点您需要知道的是,’记忆’不等于‘现实’。您通过亡者视角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任何事情,也都只是亡者的片面感受。人类的记忆是脆弱的,很轻易就能够被干扰。相似的记忆之间会相互混杂,比如您今早吃的三明治,就有可能和昨天在同一家店里吃的油条记岔。”
“他人的所说的话,也会对已有的记忆进行扭曲,比如您今早和朋友们一起在公园看见一只猫,您隐隐约约记得那是只橘猫,您的朋友们却都认为是狸花猫。几天过后再问起这件事,又或者将您的记忆提取出来供其他志愿者潜入,您回想起的、他们在您的世界中看到的,或许就真得变成狸花猫了。”
“我说这些,只是希望您能够毫无心理障碍的,将亡者世界的一切,当做一场梦、一场戏。您不是戏中人,只是在演绎一个角色,只是一个演员。戏终了,演员就该出来。”
守门人的话,让朱岚汀陷入的短暂的恍惚。
哪怕戏中人再痛、再伤,于他人来说,这都只是一场梦、一场戏……吗?
或许因为说出这些话的是一个超级计算机吧,朱岚汀既没能从中感到任何支持与慰藉,也未能感到任何面对残酷事实所应有的无奈与压抑,有的,只是充斥着剥离感的麻木冰冷。
“好了,温馨贴士就这么多。”机器是读不懂朱岚汀的沉默背后的含义的,它还在按照程序继续着,“您要是准备就绪,我们就进入今日的亡者记忆片段吧。以后的所有实验,哪怕您因为记忆阻断而无法分辨自我,我也会陪在身边,尽可能分割您本人的与亡者的意识,协助您意识到,您不是主角本人,只是在看一场第一人称体感电影。”
“……好,谢谢。”朱岚汀拍拍衣角,收起情绪,站了起来。
一阵眩晕,场景天旋地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