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您慢走!”
工部后门,工部尚书吕达刚把胡惟庸送上马车。
此刻他脸上的笑容都快堆成一朵花了。
就在刚刚,胡惟庸带给他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皇帝可算消火了,对于工部的惩罚也是宽松了许多,至少一个月的苛刻工期延期成了三个月。
光是这一点,就使得激动地快要飞起来了。
哪怕是有一支很诡异的工程队承包了水利工程,但吕达还是担心他们一个月内完成不了。
可现在好了,完全不用有这样的担忧了。
不过嘛.
吕达眯起眼睛,细缝中逸散出些许阴冷。
“来人,去把黄工头给我喊过来!”
“喏!”
既然时间已经不那么赶了,吕达也犯不着再那般依赖朱桢了。
哪怕朱桢不干了,他也有充足的时间去找别的工程队来干。
他这次叫朱桢,便是想着将银子给讨回来。
一百万两的工程款,那纯粹就是狮子大开口。
先前吕达无可奈何,为了活命只能抓紧朱桢这根救命稻草,哪怕吃大亏也只能认了。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吕达可不像在当这个冤大头了。
他不但要把自己的钱讨回来,还要让朱桢狠狠地给他吐出来更多!
工部衙役得令后,倒也没有闲着,快马加鞭便前往了江边。
工部众人都是知道的,朱桢的工程队已经开工了,听说现在就住在江边。
一路赶过去后,一众衙役却是被眼前所见之物吓了一跳。
原先一片狼藉的塘堰废墟,此刻已经被清理了七七八八。
最为离谱的是,在原有基础上,工程队已经建立起了新的地基。
也就是说,在清理工程还没完成前,工程队居然也并行搞起了建设工程!
众人好歹都是工部人士,多少对于土木工程有些了解的,这会儿都觉得这帮工匠是来胡来。
哪有清理跟建设一并展开的道理啊!
带队的衙役翻身下马,指着正在忙活的五十工匠,怒道:“一帮狗东西!哪有你们这样干活的?都快给我停下来!”
他在工部地位低下,可在这些工匠面前,他可是妥妥的官老爷,自然是要摆摆谱的。
原以为会像往常那样,这些工匠都会被自己吓得瑟瑟发抖。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五十名工匠就仿佛没看到他一样,依旧在那儿自顾自地忙活着。
带队衙役自觉失了面子,怒火攻心之下,也是瞬间捡起一块儿石头,朝着最近的一个工匠砸去。
“狗东西!耳朵聋了吗?”
石头即将命中目标时,这名工匠突然一抬手,稳稳地将石头握在了手中。
由于工匠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众衙役只觉眼前一花,然后石头就跑到了工匠手里头。
这一幕看傻了带队衙役,他是万万没想到,区区一个工匠,居然有着如此夸张的反应速度。
要知道,这种恐怖的反应速度,即便是护卫皇族的大内高手,那也很难拥有啊!
更为诡异的是,这块砸过来的石头似乎触发了什么禁制,原先沉默不语埋头干活的五十工匠,这会儿全都是停下了手中的活儿,纷纷抬头望向带队衙役。
带队衙役只觉心肝儿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因为他发现这些工匠的眼神,根本没有一点儿神光,简直比那纸扎的假人更不像人。
这些家伙还是人吗?
带队衙役压了压唾沫,明白自己必须说点儿什么,不然这样下去实在太压抑了。
“额,尚书大人找你家工头,他人呢?”带队衙役躲着眼问道。
他实在不敢跟这些工匠对视了,这怕是跟皇帝对视也没这么痛苦啊。
“主人回去了。”
五十工匠几乎异口同声道。
此言一出,更是带队衙役惊愕不已。
主人这个称呼,一般是奴隶才会这样叫的。
他是万万没想到,这帮非人哉的工匠,居然仅仅是朱桢的奴隶。
他忍不住咽了咽唾沫,无法想象那朱桢又是怎样的可怕人物。
先前朱桢带着二百工匠前来工部时,他正好外出了,所以并没有见过朱桢的真貌。
“他、他回哪儿了?”带队衙役说话都在打颤。
越是跟这些工匠交流,他便越觉得这些工匠邪门的紧。
五十工匠极为统一地举起了手指,指向了江边的一套房子,正是刚刚修成不久的江景房。
带队衙役紧忙朝工匠所指方向望去,果真是看到了一间房子。
“好、好,打扰诸位了,你们继续忙活吧,我这就告辞了!”
带队衙役再也不想跟这些邪门的工匠打交流了,紧忙告退,逃也似地离开了。
逃远之后,带队衙役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其余衙役也皆是惊魂未定的模样。
“太邪门了,那些工匠怎么跟鬼似的?该不会真就是鬼吧?”
“开什么玩笑!鬼哪里有影子的?依我看,也就是一帮被压榨到极致的可怜奴工,天晓得这个黄工头是怎样的恶人,居然这般把人不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