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建国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喊自己，努力地睁开了眼睛，却看见女儿正瞪着眼睛看着他。
不只如此，她的表情带着从未有过的狡猾，身体保持着120度的弯曲。
“乔总，你醒了呀，实在是对不起，我的妈妈乔姗姗没有尽到她的责任，竟然让你在车上就睡着了，还差点二氧化碳中毒。
为此，我谨代表我的妈妈乔姗姗向你致以最真诚的歉意，并向尽职的安德诺夫部长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乔建国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着他那古灵精怪的女儿，又对着安德诺夫鞠了一躬。
“尊敬的安德诺夫叔叔，我现在已经替我妈妈向乔总道歉了，你这下总应该放心了吧？”
安德诺夫脸上怒气终于消失了，可他却不敢再笑，因为他从乔建国身上感觉到了一股杀气。
虽然他不知道这股杀气是针对谁，可他知道那个他最崇拜的人，那股子狠劲又上来了。
他曾经看过他凭着这股狠劲对抗来闹事的刁民，也看过他凭着这股狠劲，在一个月内，完成了别人一年都未必能完成的工作。
他赶紧鞠了一躬，带着几个嬉皮笑脸的小子们跑开了。
“老爸，他都不知道我是谁，你就别生气了。”
乔姗姗把事情前前后后解释了一遍，抓住他的大手，眼中满是关怀。
“不过安德诺夫叔叔训得对，我这个女儿是真没有把你照顾好。
这么冷的天，我竟然还让你在这里等我，而不是我先在车上等你。
如果不是他的话，你今天还真可能二氧化碳中毒了。”
乔建国摸了摸女儿的头，“如果真要说对不起，那也应该是我。
你今年才十三岁呢，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却让你处理公司这么些繁杂的事。
哎，要是你妈妈在就好了，凭她的经验和能力，根本用不着你这么辛苦的。”
“老爸，说起这事，明天就是妈妈的阳祭了，你真决定不回去看一下外婆他们吗？”
乔建国叹了一口气，“我也想回去，可你外公说了，这边的事情才是大事，让我先干完再说。
哎，我也怕他们见着我，会更想念你妈妈，我还怕我一个忍不住，到头来又是大家抱头痛哭一场。
你外公这些年老了好多，心脏又不太好，我担心他万一急出个什么事，我就更对不起你妈妈了。”
乔姗姗抓着乔建国的手，“那我们就像阴祭时一样，在灵堂里祭奠她一下吧？”
“嗯，我还让你小梦阿姨也来了，她现在满洲里，到这边只有一个多小时时间，这会应该已经到家了。”
二人回到家，果然见着赵小梦已经站在门口了，穿着一件白色的羽绒服，披着白色的头巾。
她在用这种方式怀念她的嫂子姐姐。
乔建国会意地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一个小时。”
“满洲里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还行，扩建的地已经批下来了，路也扩宽了一些。赵市长说，如果有需要，明年再扩宽，争取给我们搞个四车道的专车道。”
赵小梦说着停了一下，看看乔姗姗，乔姗姗笑了笑，“老爸，那你和小梦阿姨先说话，我去帮赵姨做饭。”
乔建国现在这边实在太忙，寸小晴帮着乔姗姗处理一些事情，也没有功夫照顾家里。
乔建国又吃不惯别人做的饭，过完年后，就把赵美芝从帝都叫过来了，这段时间终于能吃几口热菜热饭了。
坐到沙发上，赵小梦把羽绒服放好，露出里面白色的毛衣，这才继续道：“哥，昨天苏叔叔他们来找我了。”
“哦。”
乔建国愣了一下，眼中不由闪现出一个位苍老的大叔。
他胡子花白、头发微卷，早没了当年的书生意气，有的是只是失独后的萧瑟和落寞。
“他们还好吗？”
“叔叔身体好一些了，只是一说起嫂子，阿姨还是哭。”
“乔宇呢？”
“他还是那个样，就知道疯玩，没心没肺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嫂子和你。”
“这样也好，爸妈带着他，看着他那么高兴，也就没有那么伤心了。
我原本是想过去看他们的，可爸不让我回，让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再说。
对了，他们跑来找你，应该是有什么话让你给你说吧。”
赵小梦想了想道：“阿姨一见我就哭，说不成什么话。
叔叔他让我告诉你，在我们老家，女人最长情的，守男人三年，男人最长情的，守女人守一年。
今年嫂子已经死了整整两年了，你有多么在乎他们的女儿，他们早已经知道了。叔叔还说…”
赵小梦瓣了瓣手，又咬了咬嘴唇，憋得满脸通红，最后却说：“哎，我不说了，说了也没有用。
反正听叔叔的意思，就是让你趁着年轻再找一个老婆，不要耽搁了姗姗的亲情，也不要让别人说是他们逼你一直打光棍。”
乔建国想起前天那个电话，这才意识到苏应东不让他回去的真正的原因。
他不是不想见他这个女婿，而是担心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