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翻译的那位成员只得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他好像被吓住了,不肯透露更多的东西。”
“既然如此,接下来的路,他必须跟着我们。”
靳司漠然起身,丢下一句冷酷的话语转身走进营地之中。
负责翻译的人将这句话告诉了塞吉。
老人浑浊呆滞的眼神突然就激动了起来,他扯着那人的衣袖,嘴里一直念叨个不停。
似乎是在说什么——不能去、不能去打扰神灵安息......
这一晚上,靳司又做梦了。
这个梦比起之前的更加荒诞虚幻,犹如走马观花般在他眼中快速的划过。
明亮宽敞的街道,缓缓驶过奢华古典的步辇。
街道两旁百姓们虔诚、尊崇的热切眼神以及......人群中一个衣衫破烂、如同乞丐般的瘦弱小孩。
可他的眼神却实实在在不像个乞丐,还略显青涩的脸庞,眼中的阴鸷、狠意却如此清晰。
他手上染了血,是那些追杀他的官兵们的血。
这样罪恶的鲜血,出现在百姓们圣洁的、高不可攀的、无所不知的祭司大人面前,显然是罪不可恕的。
步辇在他面前停下,热闹的街道上倏然一寂。
百姓们等待着祭司大人降下谶语,处决这个沾染罪孽的小孩,就连小孩身后追来的官兵们也是这样想的。
然而——
步辇之中轻纱摇晃,刚继任神殿祭司的祭司大人嗓音稚嫩,却已然透着威严:“此子,当留。”
直到步辇离开,没有人质疑祭司大人的话。
因为她是神殿千年来最具天赋的祭司,一双洞悉之眼可勘破世间万物。
靳司从睡梦中醒来。
这一次他不是被无端的惊醒。
即使梦中的事情发生的很快,快到他甚至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醒来后他却知道的如此清晰。
这个梦......梦中的那位大将军斯烬曾经提起过。
十五年前,元宵宴,祭司从官兵手中救下了他。
他深呼吸一口气,走出了营地。
营地外所有77处的成员已经整装待发。
“派出去的先遣部队回来没有。”
娄影走上前来,点头应道:“都已经回来了,这附近没有之前的成员留下的痕迹,就算有也早就被这变化不定的风沙所掩埋,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闻言,靳司冷淡的点点头。
这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准备出发吧。”
祁雾在搬进新家的几天后就在小区里遇到了熟人。
当她看到沈羲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便停下了脚步。
沈羲显然比她还要惊讶。
他挑了下眉,“祁雾?你怎么在这?”
随后他看着祁雾手上拎着的袋子印有小区超市的标识,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你刚搬进来?”
祁雾点头。
沈羲的眼神顿时变得有些玩味和探究。
他问道:“介意我去你家里坐坐吗?”
祁雾凝视着他,认真的问道:“如果我说介意你会打消这个念头吗?”
沈羲神情一僵,但笑容仍然不变:“不会。”
“哦。”
祁雾没再说什么,默默地走在了前面。
沈羲看着祁雾按下电梯的楼层数,扬了下眉:“原来你是我楼上的邻居啊。”
祁雾幽幽地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很快转过头去。
沈羲:“......”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他却能察觉到她眼神之中的嫌弃。
这是嫌他话多了?
沈羲却没有生气,反而无声的扬了扬唇角。
祁雾打开门走了进去,沈羲跟在他身后还轻飘飘地道了一句:“打扰了。”
语调慵懒随意,还有一种莫名欠扁的意味。
他自来熟的走到沙发上坐下,翘起的二郎腿颇有一种纨绔的意味。
沈羲眼角睨着祁雾:“怎么都不给客人拿点茶水?”
这要是其他人看到,肯定会震撼不已。
外人眼中疏离克制,始终保持着礼节,从不对任何事物有过度关心的沈影帝,竟然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祁雾默默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走进厨房,然后给沈羲倒了一杯温水。
看着沈羲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祁雾轻声问道:“你可以走了吗?”
他只说过上来坐坐,如今已经坐过了,也该走了。
沈羲却能很快反应祁雾这句话的意思,他倚在身后的沙发上,翩翩贵公子般的矜持神色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然后他干脆利落拒绝了祁雾——“不可以。”
祁雾不说话了。
沈羲凑了过来,问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你喜欢这里吗?”
“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应该没有人敢欺负你吧?”
“.........”
祁雾一直安静的坐着,沉默的听着他各种絮絮叨叨的碎语,直到她蓦然抬头,一双清透却又悠远不可窥的眸眼定定的凝视着沈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