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站起身,一声娇声入耳。
“小公子,您当真不留下来陪陪妾身么?”戏子扑进青年怀里,一方丝帕掩面,见青年丝毫不动,又花容失色娇声道:“小公子,留下来陪陪妾身如何?”
循声望去,是一对男女,如同鸳鸯般交缠在一处。
此戏子,便是方才作陪的若桃。
宋析纯她虽是风流倜傥,但基本上却也只是轻薄便作罢,真正的男女之间,在房中如何快活,活了数十万年,她从未体验过,但脑子却是一阵发热,眼睛盯在那一处挪不开。
酒泉子几步开外,便是一处客栈,在此处寻欢作乐的纨绔子弟,哪个不是将姑娘带了去?
日日有逛酒肆的公子哥们,并不是什么稀奇事儿,她自个儿有时,也瞒着俗云与白芨小仙跑来喝几杯小酒。只是,这眼前的青年,未免太眼熟了些。
外头吹进来一阵凉风。
青年似乎察觉一阵不对劲儿,慢悠悠地转过头来。
那双眸子淡漠如水,多情又温柔。
盯了青年半晌,宋析纯才怔怔回过神来,此时的眼前人,正是与她仅有半面之缘的温小公子。
望着此景,她嘴角扯出一个笑来。
温小公子,让本上神在这处遇到你,那便是老天的旨意,命我来棒打这对苦命鸳鸯了。
本上神这个人,却也讲究一个道理,便是有仇必报也。
温公子,莫要怪罪了。
于是,宋析纯想都没想就先凑上去了。
“温小公子也在此处?竟要背着我,同其他妹妹一夜春宵么?”宋析纯盯着青年,扮作恋恋不舍的模样,一把将他拉住。
“横竖你也有了其他姑娘,大抵是不需要我了罢。”
话罢,她狠狠地掐了把大腿,挤出两滴眼泪来。
须知本上神在四海八荒,风流倜傥这四个字,可不是白担的,若要挤出两滴眼泪,再博个同情,属实是个容易的事儿。
“虽是我拎不清这些,但温小公子,你这个人,如何说也是我的,不如你同我一夜春宵如何?”
宋析纯一把搂过他,二人倒是走的自然且潇洒,俗云则添油加火了句,道已在客栈那处有了个客房。
仨人走到酒泉子的二十步开外。
一心担忧出破绽的宋析纯松了口气,半晌,自然地松开他。
“你不是说,要同我一夜春宵么?”青年神色有些慵懒。
宋析纯接过俗云递来的水,一副见了鬼的表情,静了片刻,闷闷道:“你想的挺不错,自小这天上地下,还没有敢揩我油的,你是头一个,今儿,这油,我算是揩回来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道:“你可别当真了,早点睡啊。”
待二人走远些,温润玉才慢条斯理地搂了搂袍子,嘴角弯了一个弧度。
这儿至子夜才闭门,公子哥们三两结伴离开酒泉子。
回到厢房时,宋析纯有些找不着北,没撑住自己,顺着床沿滑到地上,就这么在地上,哆嗦地睡了个囫囵觉。
破晓之时,俗云前来洗瓷杯,才悠悠然见到躺在地上的宋析纯,心中十二分愧疚地将她扶了起来。
堆了个篝火堆,她狠狠地打了几个寒战。
“主儿,喝口水吧。”俗云赶紧迎上去。
宋析纯捧起俗云手中的茶杯,喝了口润润嗓子,俗云又赶紧癫癫地跑出去熬汤。
可见,俗云是个忠仆,对她巴心巴肝的忠仆。
但,今个儿,绝对是忒倒霉。
虽说将他揩去的油,又大张旗鼓地揩了回来,却落了个风寒,这笔交易,实在是亏损得紧。
俗云再端着汤进来时,本上神已快奄奄一息,绝非假话。
宋析纯心中感叹道。
好在白芨小仙得空,拎了府上的药,便匆匆赶来凡间。
若此时,白芨再晚来几日,估摸着,本上神命早已去了半条了。
“这几日听说,昆仑那位的娘娘,这几日又遇喜了?”
“上回老凤凰,非唤我去诊脉,那娘娘确实是有喜了,已经怀了第四胎了呢。”白芨善解人意地答道。
俗云是身边的贴身仙娥,白芨小仙则是陪同一道下凡的药师。
近年来,他医术修得不错,同本上神又一向交好,老凤凰特地唤他,却也是情理之中的。
宋析纯本着身体不大舒适的借口,稀里糊涂地就同白芨寒暄了两句,便匆匆将他打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