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客厅没有人,那抹倦色淡了些。
张妈在厨房做饭,听见开门声响,匆匆从厨房出来,腰间还系着围裙。
看见是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玄关处给他递鞋子,他换鞋的功夫,又从挂衣架上拿来一早备好的大毛巾披在他身上,口气不掩关心:“快点去洗个澡吧,每次下雨回来都淋成这个样子,备好的伞总是不记得拿。”
他神色柔和了些,“嗯”了一声,接过毛巾,擦着头发就去房间的浴室了。
温热的水兜头淋下,他抹了把脸,神色怔怔。
少女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一声一声在耳边回旋。
不要的话就扔了,反正受罪的是你自己,谁在乎啊……
谁在乎啊……
真叫人作呕又同情……
他轻颤着闭上眼,薄唇紧紧抿成一片,水流顺着面颊流下,分成无数股,冲刷着他的身体。
浴室内一片黑暗,这黑暗让室内显得更为幽静,也只有在这样的幽静里,他能感受到胸腔内那颗鲜活的心脏在微小地跳动。
他像一个旅人,拖着疲惫的身体,禹禹独行,前有沼泽后有泥潭,永远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牢笼里,唯有死亡,才是解脱。
别人都怕死怕的厉害,他却渴望这份独有的清静。
反正,这条命,谁在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