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其实顾诚然与秦栩的性格很相符,他们一个是妖孽,能把周围的人搅得天翻地覆;另一个是妖精,在自己的世界里肆意妄为。他们都不喜欢束缚,除非是自己认可的人否则绝不会被指手画脚。
只是不同的,顾诚然是天生的烈性;而秦栩和艺言一样,秦栩是被时间炼出了锋利,而艺言是被时间磨去了棱角。所有人都在试图改变曾经的自己。
艺言从不会在除了工作需要的情况下,劝秦栩清醒的时候她少喝点。
友情的最高境境界无非就是能守护彼此的伤痕,秦栩守护了艺言,隐瞒了路晨阳的死;可同样艺言也闭口不提离开她的于海洋。
那些似水年华他们都参与了她们的人生,许诺了她们的未来,可没有一个人实现,而这就是现实。
最残忍的莫过于逼出来的坚强,隐忍而来的性格,做出来的洒脱,装出来的不在乎,然后在默默无人的黑暗里转身哭的像个傻瓜。
?“等一下。”艺言敲了敲姜语哲的车窗,姜语哲抬眼一望,缓缓摇下车窗。艺言脱下冲锋衣道:“谢谢。”
“洗完后再给我。”姜语哲摇上车窗,不再看窗外伸出那件衣服的艺言。
悍马极速而驰,路过拐角很快消失在艺言的视线当中。艺言还站在原地,双手举着那件黑色冲锋衣,愣了半晌反应过来时,他们已经走了。
这家伙是有洁癖吗?有洁癖为什么还要把衣服给她穿?
微冷的清风飘坲,冲锋衣的衣摆轻轻摇摆着。艺言收起衣服,在她身后两三米的地方秦栩抱着粗大的树干干呕。艺言不得不扶着她走进电梯,秦栩很听话地靠着艺言。
电梯门打开,艺言吃力地拖着秦栩,开门,然后把她扶到床上,脱掉她的外套。白色的灯光把秦栩的脸照的苍白,就像鬼魅一般。
床上的秦栩突然睁开眼睛,她抬起手握紧要往外面走的艺言。不知是错觉的缘故还是真的,秦栩那双眼睛的眼底有一层水雾,秦栩蓊动着嘴唇,她有气无力地说:“言宝宝,我今天看到他了。可我突然发现相见不如怀念,至少我还一直觉得他还在,至少在心里。”
那个他艺言自然知道指的是谁。
有时候这个城市就像一个巨大的牢笼,回忆把我们困顿其中,快乐也好,悲伤也罢,每一处有过他的地方都能让我们难过。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他令我们想念的发疯发狂的同时又是那么拼了命的想要将他忘记。
谁都忘不掉,所以很难过。因为不坚强所以才要装作无坚不摧的样子,锋芒毕露。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有一种自己的生活方式,在习惯保护身边人的同时也在自我保护。殊不知忘记肆意妄为的时代,我们每个人都是生活在尘埃里的妖孽,面对眼泪所向披靡,面对时间昂首阔步,就算深夜里的眼泪再多,我们也能够在天亮黎明时分倨傲前行,穿梭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