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把羊肉钱还给了张大妈。看着案板上摆得精美的羊肉片,就直犯愁。
这好歹也是一只羊啊!他们两个肯定吃不完。再说他俩好像都不喜欢吃羊肉。想了想他只好肉疼的,把它们一一都分出去。他找了些白色的食品袋,把一片片薄如蝉翼的羊肉,卷起来了,一小袋一小袋地打包起来。
送给了爹娘,还有大哥家,当然还不忘了,给张大妈送一小袋,好堵住她的嘴,让她在嘴碎时能委婉些说。他可不想明天一大早,街坊邻居都知道这事儿了。
他趁着他休息时,带着他的小姑娘去了小城,奢侈的买下了一个挂式空调。
这事一出,整个小镇又轰动,就如他把小姑娘带回家那一天一样。
这不,在他娘70大寿的时,把他叫进里屋兴师问罪来了——
“儿啊!败家也不是你这样败的呀。你瞧瞧你最近又买羊又买猪又买小鸟儿又买鸭,还一整头整头的买。现在更离谱,还买那些城里人才用的玩意儿。有风扇扇还不够好吗?你是想把你这些年的积蓄一下子都掏空才甘心吗?”
他看着坐在朱漆木床上的老娘,有些无奈,“这不是你儿子实在是受不了吗。太热了!你还不知道我那个屋吗,一到夏天简直是没法让人待!”
老娘吐了一口唾沫想星子,“编。你给我接着编!那你是怎么安然无恙的度过了,二十八个夏天的,难不成这个夏天与众不同?”
“难不成我还不了解你。如果前几年你像这么大方,镇上的姑娘争着抢着嫁给你,那小孩儿也早就可以打酱油了。”
“这也不能怪我!这不是镇口那个瞎婆婆说:哎呀!一时啊,这辈子啊。都没有小孩儿服侍在旁的命!当时你们不是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打消让我在相亲的念头了吗?”
“唉!”老娘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瞧瞧!院里的那丫头,长得就跟花瓶一样。一看也不是干活的料。这是人生路还长着呢!我不就是怕哪天你没有钱了,这姑娘再跑了吗?”
就当父母的也太难了。没媳妇也愁有媳妇也愁!
“那……儿子我就努力挣钱,争取以后当个大老板,那样她还会跑吗?”
他老娘被他的话哄的乐呵呵的。
“这姑娘长的太漂亮!我又怕她被别人惦记。哎呀,你也不能天天24小时守着她呀,到时候再惹出点事了。”
这老娘话音刚落,他还没准备说话,就听院子里一声惨叫。
那尖叫声是大嫂子,惨叫声是小侄女的。
他和他老娘对视一眼,就赶紧走出到院子里。
就看见小侄女被摔倒红砖的棱角上,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大嫂从厨房跑来大声尖叫,手里还有鸡毛。
她眼神冰冷地看着摔倒在地的小侄女。
大嫂跑过来推了,他小姑娘一把,大骂:“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没事儿和一个小姑娘计较。这心眼儿真比针还小,心肠比毒蛇还歹毒。”
她被大嫂猝不及防地推得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垂眸看着自己粘上鸡毛的衣服。
他忙上前,站到她的面前,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她静静地坐在地上。垂着眸子他也看不清,她眼眸里的情绪。
他老娘见自己疼爱的孙女,被她搞得头破血流,忙上前厉声道:“小小的姑娘怎么那么心狠,她是哪里招惹你了?你怎么恨心下得去手?”
“娘!我们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把小侄女送到医院,才是。”
他把小侄女抱起的时候又看了她一眼。她还像一个没有反应的木头人,垂眸看着自己衣服上的鸡毛。浓密的眼睑毛掩盖住,眼神中的思绪。
“在这儿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当时的她就像被遗弃的小孩儿。他终究是于心不忍,也对她狠不下心了,只好轻声说道。
这次,她没有再听他的话。他回来的时候,院子里,早已经没有她的身影。
就让他突然想起,他同事胡裴经常挂在嘴边的几句诗词:轻轻的,我来了,正如我轻轻的走了。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躺在床上侧身看着,挂在墙上的白色空调,再一次长吁短叹。这事,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了。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她。可是他去哪找呢?他不知道她名字,也不知道她年龄,更不知道她家住哪?只知道她应该生活在城里,这是他从她身上穿的那条,紫色文艺复古连衣裙上所猜测的。
她应该很喜欢那件衣服。认识她的那一天起,她身上就是穿的这件衣服。只要她的衣服一干,她就会马上换掉,穿在身上。有时候,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等着它干。
听他头破血流到小侄女说:那天,她一不小心用刀片划破了她的裙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已经被她推倒在地。
这让他心里更加肯定,她那件衣服对她来说,并不仅仅是一件衣服。
他老娘和大嫂还有他大哥听说。对她更加不以为然。
“只不过是衣服被小刀不小心划破了,用针缝上不就好了吗?瞧瞧这可怜的孩子,还好磕得并不是很严重,也就是花冤枉钱,要是如果摔成脑震荡了,那可如何是好?那针线才值几毛钱。”
他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