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三人来到郡城,谢苼把猎物放到常去的那家酒楼,带着一双儿女逛了起来。
“阿姐,阿谦想要那个糖人!”
谢青禾拉住谢谦的手,走在前面,谢苼跟在后面,谢谦站在糖人铺前不肯走,谢青禾回头看向谢苼。
谢苼笑着说:“老伯,劳烦您做两个糖人。”
谢青禾摇头:“阿爹,我不吃。”
大伯家自从谢远被抓丁之后,家里的收入就减少很多,两家人如今就跟一家没什么区别。阿嫂就要生了,还是省点用为好。想到这里,她心中就不禁气馁,自己好歹来自几千年之后,怎么就想不出个赚钱法子贴补家用呢?
摊位的老伯爽朗笑道:“女公子,不是老丈我自吹,这一条街就数我做的糖人最好吃,你吃一个试试,不好吃不要钱。”
谢苼也笑道:“阿禾,不要担心,阿爹有钱。”
谢青禾轻笑:“知道了,阿爹,您有钱。”
对面的茶馆二楼,戚储趴在窗边,满脸惊喜想要喊谢青禾,不知想到什么,一下子又缩回去。
戚储一同窗问道:“易之君这是何故?”
坐在他对面的田?自然也看到楼下的谢家人,垂下眼眸看着眼前的茶杯不语,龚凌暗恨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走到哪里都有谢家人!
她灿然笑道:“易之君这是害羞呢。”
戚储满脸惆怅,他不是害羞而是羞愧。想当年,他没少跟着喊,‘插着凤凰毛的山鸡’,这么侮辱人的话,现在想想都巴不得地下有条缝钻进去。
同窗又道:“话说,隐篱兄,你和龚娘子的婚礼什么时候举行?可不要忘了请我等喝杯喜酒。”
田?抬头嘴角微勾,却并未说话,眼角不自主瞄了一下楼下,那里已经没有了人影。
龚凌倒是大大方方,她眼睛流转看向不说话的田?。
“这倒是不着急,田郎说要做出一番事业,到那时风风光光娶我入门。”
“才子佳人,让人羡慕啊。”
周围人纷纷送上恭维,龚凌看向戚储:“如今我和田郎情投意合出双入对,那谢家女公子此时无人问津,我心中甚是不安。”
“谢家女公子?”众人疑惑:“龚娘子说的不会是那只山**?”
“什么山鸡!”戚储把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摔,嘭的一声镇住了所有人,只见他脸上难得带着气愤:“以后不要让我再听到侮辱谢家女公子的话,否则,我跟他绝交!”
“易之君这是?”同窗不解。
龚凌笑道:“咱们的易之君对谢家女公子甚是倾慕呢。”
“啊?那只……”在戚储的目光中,同窗们住了嘴。
有人还是忍不住:“易之君,你别想不开啊,天下好女郎多的是,你怎么会,怎么会……”
戚储冷哼:“肤浅!”
说完,自己更加不高兴,他当初何尝不是肤浅之一,他看向田?,就连她的正牌未婚夫不同意嫌弃她?
龚凌见气氛僵住,连忙圆场:“易之君不必生气,其实啊,你想要追求谢家女公子,我等还是可以给你出出主意的。”
戚储看向她,她笑道:“过几日就是上巳节,我到时候给谢家小娘子送个请帖,邀请她一起参加咱们的临水会。”
田?此时抬起头看着她,眼中有着不赞许。
龚凌笑着说:“我请她参加目的有二。一,我和田郎已经成双成对,对于她总有两分歉疚,邀请她过来是真心想给她道歉。”
田?脸色微缓,对着龚凌赞许:“阿绫果然识大体。”
龚凌娇嗔:“二来,就是想给易之君制造机会了。”
戚储脸上渐渐露出神采,上巳节,本就是男女相互定情的日子,若是在这一天能和心爱的女郎表白,不枉平生!
不管他们这边如何,谢家三口逛了一圈,决定打道回府。路过一家布庄的时候,她看向谢苼。
“阿爹,我想买点柔软布料,给小侄儿做襁褓。”
“好,只要是阿禾喜欢的,咱们就买。”谢苼豪爽的笑道,说完就带头走了进去。
布庄不大,显得陈旧,却打扫的很干净。屋内没有人,里面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
“安娘,你自己看看,你做的究竟是什么衣服!”
“……”
“你,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刘家究竟是什么人家?”门内传来脚步声,不停走动,显得很焦急:“你可知道,我为了替你接下这个单子说了多少好话?”
“佩娘,你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
谢家父女二人面面相觑,想要离开,可是门帘却在这时候打开了。
里面一个三十几岁的妇人走出来,只见她穿着玄色对襟薄袄,头发简单盘了一个发髻用一根银簪,整个人显得利落干净。她脸上带着余怒:“我不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为了你这个傻子不值得!”
待看到谢家三人,脸上一僵,努力呼吸一口气,挤出一抹笑容:“客官,真不好意思,我是布庄的掌柜,姓邓,你们想要点什么?”
谢苼看向谢青禾,谢青禾清清嗓子:“邓娘子,我想要一尺纯棉的布料。”
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