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寺山脚下
谢青枝把玩着那枚精致铜钱:“就是用金线包裹了一下,也没什么特别。”
谢青禾见她如此喜欢:“本来就没什么特别,你若是喜欢就送给你好了。”
和普通铜钱不同的地方,大概就是佛家所说的‘开光’吧。
谢青枝摆手:“那不行,释空大师说了,这个东西要你随身携带,不可以摘下来。”
管葭回头,满脸严肃:“既如此,还不还给你阿姐!”
她吐舌头,把铜钱递给谢青禾,谢青禾无接过来后,把它系在青枝的腰间。
金丝线缠绕的铜钱坠在粉色的裙摆上,倒也相配。
管葭瞪着她们,谢青枝赶紧摘下来,谢青禾也不敢再多说。若说在谢家,她谁都不怕,唯独对这个大伯母有点怵。
前面缓缓来了两辆牛车,上面镶着车厢。用牛做车辇,谢青禾还是第一次见,不过也没有多稀罕,连年战争下来马匹数量急剧减少,除了军队也就少数的贵族拥有了,就连牛也不是谁都可以用的,得要有一定地位的士族阶层。
三人即将和牛车擦肩而过。
“女公子!”
前面一辆车上,戚储从车厢里爬出来,差点摔地上,谢青禾都替他捏一把汗。可是戚储全然不顾,他激动地往谢青禾身边跑。
“女公子,二郎终于又见到你了。”
“……”
谁家的二郎啊,真是的!
管葭上前一步,挡住戚储的目光,戚储踮起脚尖看向谢青禾。
“这位公子!”
管葭脸上微沉,她高喝一声。
戚储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整整衣冠行礼:“小生唐突,还望伯母海涵。”
管葭脸色稍霁:“我谢家虽是农人,可也不该如此受此轻慢。”
“伯母说的是,是小生失礼。”他转而惊喜道:“原来女公子姓谢!”
“……”
后面牛车上又下来两个人,居然是田?和龚凌,只是他们站在原地并未过来。
戚储回头招手:“隐篱君,快过来,原来女公子姓谢!”
二傻子,没看到那两人的脸都快黑透了吗?田?被迫无奈,只好上前,对着管葭行礼:“伯母,午安。”
管葭冷哼:“你的午安还是留给自己吧!”
她目光冷然扫过他和身边的龚凌。
“走!”
她说着,就拉着谢青禾继续赶路。
戚储着急:“伯母,女公子?”他想上前拉住谢青禾。
管葭猛地站住抚开他的手,怒喝:“若敢再来纠缠,我饶你不得!”
戚储着急:“伯母,我只是想要结识女公子。”
“这句话,我也该奉送给你们。”龚凌脸上含着傲气:“小小的农家女,若再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我也饶你们不得!”
说完,她示威的挽住田?的手臂。
谢青禾转身,脸上含着讥讽:“原来你看上的男人,在你眼中只是个东西,受教了。”
一句话两人都变了脸色,龚凌焦急反驳:“田郎当然不是东西,他是我喜欢的人。”
“哦,不是个东西啊!”谢青禾意味深长的重复的一下。
“噗嗤!”
谢青枝笑了出来,就连戚储也忍俊不禁。
龚凌抬手指着她:“放肆,你敢如此戏耍于我!”
田?拉了拉她的衣摆:“阿绫,走吧。”
龚凌嘟着嘴,眼中含泪:“田郎,她欺负我!”
田?目光复杂看着谢青禾:“阿禾,我们两人婚事已然作罢,你又何必耿耿于怀放不下,这样戏耍人不是好女郎该做的事。”
“田公子!”谢青禾拉住要发作的管葭。
“我与公子婚事乃是两家祖辈所定,那时候我还在阿娘肚子里自然做不了主,后来我所做之事不过是分内之事,虽有所偏颇不过是年少无知罢了。此番两家婚约作废亦是我向阿爹求来的结果,自然不会放不下。”
“至于戏耍之说,若是这位女公子不先挑衅,我自然不会反击。”
“最后,是不是好女郎该做的事,不是你这个外人可以指手画脚,家父家母具在,再不济还有大伯大伯母,就不劳你费心了。”
场中静默,谢青枝崇拜看着她,什么时候,阿姐的口才这么好了。
戚储张大嘴巴,看看谢青禾又看看田?,他的脸也一阵白一阵红,过去,他也不曾少欺负过田?的未婚妻。
管葭目露赞许,她拉过谢青禾的手,看向田?:“还有最后一点,田公子,阿禾这个名字,你该忘记了。”
女子名讳,非亲近之人不能喊的。对于这一点,谢青禾倒是不在意,名字取来不就是让人唤的,不过这个田?就算了。
管葭带着姐妹二人悠然而去。留下三人呆在原地,龚凌一脸恼怒,戚储羞愧,最最复杂的怕是田?的,他垂着眼眸看不出想些什么。
远处一辆马车内,方正的帘布一角被放下。
胡大夫摇着扇子,带来阵阵药香。
“哎,没想到谢家女公子不仅长得娇艳,更是聪慧泼辣,啧啧,一朵鲜花差点插牛粪上,这婚事退的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