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她是谁?”
这是李千秋说的,本来渐渐褪下的冷汗再次席卷到全身,不停的发抖将拍背的于竹吓了一下。
“钟患。”
于竹的手继续抚摸着少女的脊背,就像在顺炸毛的猫一样。
“师姐,我是你师妹。”
刚刚静下的女孩此刻震惊的抬头,一双眼里写满的已知但不想接受。
手中捧得瓷碗直接掀扣在地面上,碗碎了,人也反应过来了。
“师尊对不起,我,我……”
看着女孩反常的模样,钟患意识到了自己的地位略有着尴尬,但那又何妨,一个八岁孩提还能与她相敌不成。
“昨晚梦见了什么?说来听听。”
看见碗碎在地上,于竹不甚在意,而是转眸问向李千秋。
“梦见…梦见……那个散修了……”
李千秋不自知自己的神情,只觉得本来只属她的平淡销声匿迹。
“没事,没事,散修已经走了,未来也会有别人护着你,陪着你的,没人会敢伤害你。”
说着于竹温热的身子贴了上去,抱住了还处在惊恐中的女孩。
但话中的每一字都刺中了千秋弱小的心。
她不需要别人,别人还不如她自己好用,如果那个“别人”是师尊的话……
“师姐,好多了就走吧,门派今早还要讲仙法修习。”
钟患见那大长老的“亲传弟子”脸色渐渐好转,很不合时宜的开了口,这小丫头片子对自己充斥着深深的敌意,真搞不懂。
“师尊?”
李千秋来了有几日却连门内有课都不知。
“不用去,随我修炼便好。”
钟患站在门口,打开了刚关上不久的门,回过头笑嘻嘻的对着二人。
“师尊,那走吧。”
阳光明媚的正午让人心声懒惰,睡上一觉再合适不过。
于竹扶着女孩,前面则是蹦蹦跳跳的钟患。
若将昨日掌门的威胁弃之脑后,三个人每日都是这般,也是幸福至极。
走着走着,于竹的脸上也不自觉的染上微笑,前面的钟患看到了地,缓缓停下,扭过头便瞧见那绝世笑容。
“师尊你真美。”
钟患直言不讳的对着于竹说道,她觉得这样的长老当自己师尊也许是一个绝大的机缘。
听见这话,于竹脸上的笑便收敛了回,真不知钟患这丫头是从何养的性子,竟有些老尊不分。
“师尊……”
手上扶着的人娇哒哒的说了一声,手上的重量也渐渐减轻,她好笨,剑还没练完先晕了过去。
“师尊,我可以回去吗?”
“是身体不适吗?”
“就是有些困了。”
两人一问一答倒是有些忽视了钟患,略带着些许的不耐,钟患浅浅开口。
“那有长木凳,不建议就先在那休息,别耽搁了别人……”
她现在越发烦这个小女孩了,才八岁的年纪心机这么多,敌意还如此的盛,真可惜了这好师傅,嘁。
“钟患,看着我。”
于竹安顿好李千秋便喊了钟患一声,这一声也恰好打断了少女紊乱的思路,听着话抬头正视着女子。
女子先抬左脚,落下,再抬握着树枝的左手向下一劈,裂空的声响刺入耳中。
躺在木凳上的女孩心里越发烦躁,于竹也晓得声音的吵闹,便带着钟患向更远的地方走去,进行着练习。
虽说再大也比不过门中的练武场,但这可是于竹山院,青逶可不会亏了她。
“师尊如此照料师姐……”
练了好一会,钟患缓缓开口道,可后半段都嘟囔连她自己都未听清更别说于竹这个废了。
“那可是你师姐,如此说?”
语气中沾染了丝丝怒气,于竹很少生气,更别说发火了,除非掌门现在站在她面前,不然你想让她怒火中烧简直难上加难。
“可是,有事就要说嘛!”
钟患不甘示弱她觉得她没错,师尊这是偏心!这是不公!
“也是。”
对方的语气由冷转暖,看得出她很欣赏钟患这种直白的人。
“但基础的礼节还是要有。”
说罢,于竹双眸垂下,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不止的少女,没看错的话,一十八岁,这年纪似乎想要二次长高很难了。
“师尊!”
钟患很想说一句你也没有礼貌,但始终是不敢的。
“为人谦和,尊卑有序,做事磊落,不违本心就好。”
“莫以打量的目光直视或偷窥他人。”
“莫无了对老幼生灵的敬爱。”
“莫以歪曲心思考量他人。”
“莫忘……”
“对了,刚刚感受到被别人莫名打量的难受了吗?以后不允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