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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醉凝在云霄殿门口磨蹭了好久，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心中有些犯怵的。
“城主？”翠儿刚给苏辰送完晚餐出来，便看到殿门口盯着蚂蚁搬家的城主大人。
“您自打回来就没去看过苏公子，苏公子这都醒了有三天了，您还不赶紧去看看？”
“咳咳。”苏醉凝掩盖性地咳嗽了两声，“他有问些什么吗？”
“有。”翠儿眼神谴责，“苏公子睁开眼问的第一句就是‘师父有没有受伤？’。”
苏醉凝：“……。”
“知道了，这就进，立马进。”
顶着翠儿的视线，苏醉凝推开殿门进去了。
医师刚替苏辰诊过脉，见城主进来，停下手中的动作准备行礼。
“你继续。”苏醉凝摆摆手。
苏辰睁开眼，瞧见了许久未见的身影，倒也不算许久未见，近日的梦里，师父是一场都没有缺席。
“师父。”苏辰唤道，仿佛许久未曾开口，声音低沉暗哑。
苏醉凝看着那白到透明的唇瓣一开一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医师解开苏辰的衣服，左肩包扎的纱布已经被血液浸透，红彤彤一片，应当是伤口太深，即便当时止住了，事后还是会流血。
果不其然，当医师揭开纱布时，那深可见骨的伤口便暴露在了视野中。
医师仔细检查了伤口：“比昨日好些，药必须每日按时喝，断不能停，伤口换药的频率可以增加，一天四次。”
“好，谢谢医师。”
“公子客气了，那我来给你上药了。”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苏辰想要伸手接过药瓶。
医师不赞同地皱眉，避开苏辰的手，苦口婆心道：“公子伤的是左肩，自己上药不方便，要是有些地方药膏没涂到，伤口恶化了反倒得不偿失。”
苏醉凝在一边局外人似的看着他们就谁来涂药这个话题陷入了僵持的局面。
“要不，我来？”苏醉凝犹豫着开口。
“好！”医师突然一嗓子给苏醉凝吓得不轻。
只见那医师赶忙起身，将床沿的位置让给了城主坐，又将药罐塞到她手里，堆着笑道：“那就麻烦城主了，药膏涂的范围要大些，每个角落都要顾及到。”
苏醉凝看向苏辰，他也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言反对。
苏醉凝握紧了药罐，事到如今，只得硬着头皮上了。
真不知道自己徒弟怎么想的，同样是别人帮忙上药，自己的手法难道能比这医师还好？
苏醉凝打开药罐，乳白色的膏体有些粘稠，又抬头看着苏辰，做着最后的挣扎：“真我来？”
丝毫没有犹豫，苏辰回得很快：“那就麻烦师父了。”
苏醉凝：“……”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正经到没边的徒弟还有点腹黑基因在身上。
这跟当初一脸认真地跟自己说“女子闺房，男子止步”的是同一人吗？
苏醉凝认命地上手了，冰凉的药膏落在伤口上，指下的肌肤微微战栗着。
听着耳边加重的喘息声，苏醉凝瘪瘪嘴，谁让他自讨苦吃，非让她动手，却还是没好气地开口问了句：“本城主下手太重了？”
“没有，师父做得很好。”苏辰的声线都有些微微颤抖，回话倒是挺快。
苏醉凝：……这哄小孩儿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苏醉凝继续埋头“奋斗”着。
因为苏醉凝微倾着身，所以看起来倒是和苏辰差不多高。
苏辰看着师父的侧颜，秀气的眉因为认真微微皱起，唇抿着，压出唇角不易察觉的小梨涡。
师父低头取药膏时，耳边的一缕发丝调皮地落下，苏辰反应过来时，已经替师父将发丝挽到了耳后。师父正瞪着自己。
“别乱动影响本城主，要不，你行你上！”语气是显而易见的烦躁。
苏辰憋住笑，轻轻摇头：“我不行。”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艰难地涂药过程终于结束了。
苏醉凝握住有些僵直的后颈，微微动了动，好巧不巧撞上了苏辰的鼻尖。
“嘶。”
苏醉凝掩饰性地开口：“嘶什么嘶，男子汉大丈夫。把纱布拿过来。”
将纱布在苏辰左肩比划了两下，疑惑：这直接绕也盖不住啊。
原谅城主大人对于包扎这项技术活向来随意到潦草。
“是要先从胸口绕一圈再斜着拉到左肩。”苏辰耐心解释。
苏醉凝叹气：“嗐，这么麻烦。”
依着苏辰所言，苏醉凝微起身，替苏辰包上纱布，温热的呼吸落在苏辰的颈侧，苏辰的耳尖不可抑止地泛红。
这被刚欲抽身的苏醉凝瞧见了，上手摸了一把，有点烫：“发烧了？”
“……没有。”
“行吧，衣服上染血了，要换吗？”
“在那边柜子里，麻烦师父了。”
苏醉凝将衣服递给苏辰，却是没松手，问出了此番前来的主要目的：“神巫族这件事上，你是什么想法？”
苏辰避开师父的视线，回道：“师父说过，计谋就像是执棋者之间的较量，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