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九)
果然,林庭月十分高兴,她的眼睛闪闪如光,如同天上的星星,她快乐地说道:“真漂亮。文玉,你真是美人。”
叶文玉不好意思,对她客气地说道:“你才是大美人,和你比起来,我太普通了。”
林庭月笑着回到自己的座位,对叶文玉说道:“嫂子你真是太谦虚了,如果不是你太美,我大哥他会为你神魂颠倒吗,嘻嘻嘻,嘻嘻嘻。”林庭月看着林庭风笑着,林庭风涨红了脸。
嫂子?她叫她嫂子?叶文玉原本笑着的脸僵了僵,一颗心慌乱起来。
林庭月感觉自己总算得了大哥的欢心,因此有了勇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她娇娇地向林庭风邀功道:“大哥,文玉是我带到家来参加家宴的,我不带她来,你可没机会认识她,我这个媒婆当得还可以吧,你怎么感谢我?”
林庭风弯了弯嘴角。
林庭月又对叶文玉挤挤眼睛,得意地讨好说道:“嫂子,你可不知道,我大哥啊,在认识你之前,从来没有笑过,可是今天,他都笑了好几次了。”
叶文玉心想是吗,她有这么大的本事。她还是在叫她“嫂子”。真的可以这么叫吗?
这个时候,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小月,不要乱说话,‘嫂子”是所有人都可以叫的吗,你这样叫,让真正的大嫂情何以堪。”
叶文玉听到这句话,如雷击,她脸上的笑容僵住,面色在瞬间变得苍白,拿着筷子的手也哆嗦起来。
是林庭轩,他当着面,揭穿她的情人身份!
她重重地低下头,刚刚还美味无比的食物如今塞在嘴里,仿佛无数砂石,她的脸涨红起来,一颗心怦怦狂跳,她想着地板会不会裂个大洞,她要钻下去!
胸腔里仿佛塞满了铅块,沉甸甸的,让她如同一条上岸的鱼,透不过气来。
这些天来,因为恋爱的幸福,她几乎已经忘记的羞辱感,又如何潮水一般涌来,叶文玉双颊如火烧,她哆嗦着想,是啊,她怎么忘了!林家所有的人都知道林庭风结了婚,有一双儿女,她的身份,不用介绍,大家也知道她是什么人,这样的身份,会伴随她一生,如同耻辱柱,立在她的余生里,哪怕以后她有能力离婚林庭风,曾经不堪的往事也会让她倍感羞辱。
可是她没有想到林庭轩会这样的刻薄,她以为有林庭风在场,大家都会看穿不说穿,就像林庭月一样,甚至讨好地送她礼物,叫着“嫂子”哄她开心,不,她不是哄她快乐,她是哄她大哥高兴。
人生就像一个局,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微微笑着,说着亲热话,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叶文玉痛苦极了,却听到“砰”的一声,林庭风将一只碗重重地放在桌面上。声音大得如同滚滚雷声,他铁青着脸,表明十分生气。
林庭月吓了一大跳,在拼命地向林庭轩挤眼睛,林庭轩却仿佛瞎了聋了,不为所动,仍然如同石头似的坐在那里。
林庭风面色阴沉,一场狂风暴雨一触即发。
空气仿佛凝结了,包厢好像随时会着火。叶文玉继强烈的羞耻过后,开始变得惴惴不安。
林庭月立马出来打圆场,她站了起来,再次恭敬地拿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小锦盒,她对林庭风陪笑说道:“大哥,二哥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很喜欢文玉的,他还备了见面礼,文玉,这是二哥送给你的礼物,欢迎你加入我们林家,以后我们大家就是亲人。”
可能因为林庭轩的提醒,林庭月也不敢再肉麻地叫叶文玉“嫂子”了,她说“欢迎加入林家,以后大家就是亲人。”这种微妙的变化,更是让叶文玉如坐针毡。
叶文玉仍旧没有从刚才的痛苦中抬起头来,表面上,她努力让自己表现出不受伤害的样子,在心底轻轻地摇了摇头,不,她发现她自己永远成不了林家的一分子!
林庭月央求似的看向林庭轩,一双紫葡萄的大眼焦急痛苦,林庭轩站了起来,冷笑道:“当林家的人就很快乐吗?!小月,你欢迎她成为林家的一分子——”林庭轩说到这里,伸出一只欣长的手,漫不经心地指向叶文玉。
叶文玉抬起头来,面色苍白。
林庭轩冷冷地说道:“你以为从人家愿意做林家的一分子?像我,我就恨我出生在林家!”末一句,他说得无比激愤怨毒。
叶文玉内心更加迷惑不解。她呆望着林庭轩,仿佛周身所有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林庭风冰冷威严的声音响起:“如果你不想作林家的人,没有人拦着你,你可以离家出走!”
林庭轩一呆,然后,沉默了,缓缓的,懒懒的,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叶文玉便模糊地意识到,在林家,好像是大哥林庭风说了算。
她看了林庭风一眼,又看了林庭轩一眼,在林庭风震慑的话语下,林庭轩的面色苍白了许多。之前因为激愤导致脸上涌现的红潮,现在已经完全退去。
叶文玉以为他因为自尊会匆匆离开,但是他没有,他从椅子上重新站起来,怒目瞪视着林庭风,对他咬牙说道:“我为什么要离开?你是林家的人,难道我不是?为什么走的人一定是我,而不是你?!”
气氛再度到了剑拔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