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校医院就在q大校园里面,只需要几分钟的车程,车子在深夜幽静的校园走了几分钟就到了校医院大门外面。林庭风停好车,下车,拉开车门,绅士一般的照顾叶文玉下车。
此时此刻,叶文玉已经被皮肤过敏折磨到痛不欲生的地步了,全身的每一寸皮肤都在发热发痒,如同无数只小虫在她身上爬,她想用手去搔,想像一只猴子似的抱住附近的一棵大树去蹭,可是看着身旁高大健壮的男人,她咬着牙,拼命地控制住了。
他高大俊逸,文质彬彬,仿佛有一种魔力,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情不自禁地对他心生好感。
一步又一步,从校医院大门到门诊室,短短几十米距离,叶文玉走得如同万里长征,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门诊室,她松了一口气,在医生面前坐了下来,此时此刻,因为拼命地控制着全身皮肤骚痒的痛苦,她的额头已经密密麻麻的全是汗珠。一张小脸像雪一样苍白,全身的皮肤却又红又肿,叶文玉心想着,此时此刻,她肯定是世界上最丑陋的女人,就像一个粗大的胡萝卜上面顶着一些白雪吧。
林庭风就像她的亲人一样,给她挂号,付钱,找医生。他很冷静,很沉默。
当医生坐到叶文玉的对面,她因为痛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的时候,林庭风又像她的家人一样,回答医生的问话,有问有答,言简意赅,句句都在点子上,他的声音温和动听,充满磁性,如同人间四月天的春风,他轻轻说道:“是,今晚喝了一杯酒。她以前有过酒精过敏史。”医生点点头,伸出手捋起叶文玉的衣袖,看到原本白皙细长的手臂上,硬币大的红疙瘩一个叠一个,有的地方,因为被叶文玉的指甲搔破,已经渗出红色的血点,她皱了皱眉,说道:“哟,有点严重。”
她又拿起叶文玉的另一只手看了看,然后俯下身,将她的裙摆往上面掀,想察看她腿上的过敏情况,因为是一个女医生,又以为林庭风与她是极其亲密的关系,所以没有避嫌,雪白的大腿露了出来,尽管皮肤已经发红发肿,仍然十分诱人,林庭风的眼光有些发热。
叶文玉想到林庭风就在身侧,立马一张脸如同火烧云一般,她本能地伸出手,揸开十只手指,急着想整理自己的裙摆,遮挡裙底春光,女医生沉声道:“不给看?我怎么知道你有多严重!再说了,我是女的,你有什么好害羞的。”叶文玉的脸更加烧红,耳垂红得如同玛瑙,此时此刻,她甚至连脖子和肩膀也热辣辣起来,想着自己的大腿尽收林庭玉的眼底,不由一颗心怦怦狂跳,胸腔内仿佛住了一只狂跳的兔子,她嚅嚅地说道:“医,医生,你好,好了没有?”
偷偷地用眼角的余光去寻找林庭风,发现不知何时,他早就退到一旁的座位上,正在低头看手机,与她保持着五六米的距离,也就是说,她赤裸的大腿他压根没看到。
发现了这一点,叶文玉不由更加羞惭起来,她满脑子都在想什么呢?!他明明像一个禁欲的男人,好像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反倒是她,总是臆想着他在看她,他对她有意,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色情狂呢?!
好奇地凝视着低头看着手机的林庭风,叶文玉的内心不由迷茫起来,一个又一个问题,如同天边的浮云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心想,他到底是一个什么人,他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呢?
以前,看到他替她交了大学四年的学费,又替她挡掉坏男人的劝酒,还送她回家,又送她来医院,她总是多情地想着也许他喜欢她,因为一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地对另外一个人好,可是现在——看到他那样一本正经看都不看她的样子,叶文玉的一腔少女情怀又全部调零了,如同春天早上盛开晚上凋零的花朵,她难过地想,他怎么可能喜欢她这个贫女呢,如果他喜欢她,他又怎么可能消失一个多月对她不闻不问?!他只不过是一个乐于做慈善的成功生意人罢了,看到她是一个清贫的大学生,所以好心地帮助她交了学费。
除此之外,他对她,没有任何别的想法,相反的,反倒是她,因为他的成功,他的财富,他的权力,还有他外表上的个人魅力,让她情不自禁地从第一面开始,就对他心生好感,然后,在思念和盼望中越陷越深,唉——
在叶文玉的胡思乱想中,女医生终于做好了所有的检查,她坐在自己的门诊椅子上,对着电脑飞快地开着单子,木无表情地说道:“过敏有些严重,吃药恐怕短时间缓解不了,如果挂水的话,半个小时后,身上就不会又痒又痛了。”
叶文玉立马清醒过来,身上难以承受的痛苦让她飞快地说道:“医生,给我挂水,给我挂水。”
医生看她一眼,点了点头。
十分钟后,林庭风替她拿了要打点滴的药物,两个人一前一后到了挂水的房间,此时此刻,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偷偷看一眼手机的时间,叶文玉更加愧疚。
护士走过来,取了药物,拿了叶文玉右手的手,拍了拍手背寻找血管,文玉怕痛,对她轻声央求说道:“打左手好不好,我右手明天还要写作业。”
林庭风听到这里,止不住眼底有了笑意,不过不想让她看到,因此,他微微偏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