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晓文在妈妈怀里缓缓的睁开眼睛,心头的悲伤和不舍还没有散去,她两手紧搂着妈妈的脖子大哭:“妈妈我在呢,妈妈我就在你面前呢,妈妈你别伤心了。”晓文妈妈看女儿醒了,用衣袖抹了抹眼泪“妈妈不哭了,晓文乖,让妈妈看一看伤口还疼不疼。”
这时,村里的赤脚医生赶到了,用碘酒给晓文的头消了毒,剪了头发,用纱布包扎好。又留下几片消炎药说:“伤口不是很深,有三厘米长,注意不要沾到水,不要吃辛辣的东西,按时吃药就行。”晓文姨妈客气的送走医生,回来心疼的说:“老姜(娘家人对已婚妇女的称呼,一般都称呼夫家姓氏),都是我没有照看好孩子,这时她在后头坐门槛子上吃煎饼,她秀芝姐吓鸡,一个大公鸡一扑楞把她磕到门外的门台子(台阶)上了,都怪我,没有跟着她,秀芝一喊,我们才知道,让她淌了那么多血,一个小孩,淌了那么多血。”姨妈边说边擦眼泪,又是心疼又是后悔的。
晓文看到年轻时期的姨妈,知道自己回到了小时候。说:“没事,姨,我好好的呢,不用担心”。这是疼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姨妈,晓文怎么舍得她内疚自责。晓文妈妈也赶紧说:“没事的姐,医生都说没事了,就是刚才她不睁眼把我吓坏了,没事姐,醒来就好了”。晓文姨妈这才放下心来。连忙给晓文倒糖水喝,又忙里忙外给晓文做好吃的补补。
晓文心里暗暗撇嘴:“怎么可能没事,当年要不是这次摔了头,也不至于把魂摔掉一魄。但是没办法,这个年代,虽然是农村,**刚过去,谁敢提收魂的事儿呀”。
姜晓文肉身太弱,魂魄和肉身融合不太好,所以从小就体弱多病,经常发烧,每次都按感冒治疗:注射青链霉素,吃安乃近。
或许是曾经吃仙果珍馐喝仙露的嘴养的太刁,姜晓文特别挑食,除非饿极了才吃饭(现在的姜晓文想来,肯定是饭不好吃,毕竟太穷了,没有好吃的),水不加糖不喝,胃口特别小。
所以,姜晓文都五岁了,看上去跟三岁小孩差不多。
妈妈把姜晓文放到床上,招呼来探望晓文的亲戚邻居。
秀芝姐抓着晓文的手问:“头还疼不?”一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都是我的错,没看见你做门槛上,一会我拿烤地瓜给你吃,鏊子底下正焖着呢”。
晓文虚弱的笑笑“一点都不疼(其实是疼木了,没感觉了),没事的”。
其它小伙伴也一个个围上来嘘寒问暖,又说拿好吃的好玩的给晓文。
姨妈把小朋友们客气的赶走,让晓文好好休息,说要喝水要尿尿要吱声,然后就留下晓文自己休息,又去忙了。这天家里制煎饼(一种食物,做一次能保存好几个月,邻居都相互帮忙),吃饭的人多。
晓文躺在床上,想着上辈子的爸妈伤心的表情,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尽可能对他们好。一时又想起老公和孩子,心里撕心裂肺的疼。
想起当时在火灾现场心里起誓:我愿以我心,愿以我身化身为水,灭此火灾,尤死不悔。
所以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的爱人,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