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天慧帝心里是有些震撼的。
这样的少女,这般的模样,这般的情意,任何一个男人见了怕也会心动。
但是,他不是寻常的男人,是天子。
所以,如果魏莹入宫,注定只是一颗棋子。
一颗牵制镇远候和南疆军的棋子。?
天慧帝眸色沉凝,“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不懂得,入宫对你是一条不归路,朕会另外为你选夫婿,选到你满意为止,你先回吧。
”
既然是做棋子,天慧帝也希望能把一个年轻少女,安置得好一些,而不是置于深宫之中,耗费她的青春。?
可魏莹决心已定,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天下的男子,除您之外,我一个都看不上,若您看不上我,我今日便是死在这里,
也不会叫你们随意安排我的人生。
您说的我都懂,入宫是一条不归路,可若叫我嫁给一个不会喜欢的人,对我而言,也是一条不归路。
如果是那样,我会恨你们,怨你们,而且我想嫁给你,不是出于政治目的,纯粹是爱。”
面对倔强的魏莹,天慧帝眼底有些狼狈,随即微愠道。
“你嫁过去,自然就会喜欢,天下的女子都是这样,难道婚前便喜欢了么?没见秦王和秦王妃么,初嫁时水火不容,看现在,水
乳交融,爱是需要培养的。”
?“其他女子嫁过去之前,心里也没有喜欢的人,自然会与夫婿日久生情,即便没有情,已经捆绑在一起了,那叫没办法,那
叫将就,”魏莹反驳的也头头是道。
“可我不会将就,我自打及笄,南疆便不断有人为我说亲,但是我都不愿意,我心里有人,皇上您懂不懂?”
天慧帝气道:“朕会找你父亲说话,你的婚姻大事,该由你父亲做主。”
“我的婚事,我做主!”魏莹坚定地道,定定的看着天慧帝,眸光升起一股坚毅。
“皇上,我也不为难您,您只管说一句,您愿意不愿意我入宫?不管答案是肯定还是否定,我心里都有底了,我便知道该怎么做
。”魏莹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倔强之姿。
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杠上了?天慧帝眸子冷凝,“若朕说不同意呢?”
魏莹看着他半响,慢慢地道:“要么死在这里,要么落发出家,我魏莹不会将就自己的婚事,不会草率决定自己的人生。”
天慧帝一怔,对着这么一个小姑娘,没办法摆出皇帝的架势,主要是她还是那样的心思,就更不能以强权欺压。
可若真的置之不顾,她死在这里或者出家,会伤了老镇远候的心。
半响,天慧帝无奈地道:“你先回去,朕自有决断。”
“不,您现在给准话。”魏莹今日也豁出去了。
天慧帝一恼:“朕说了要考虑!”
“我出宫之后,谁知道你们会商量什么计策?”魏莹看着他。
“我必须得到一句准话,且得到准话之后,我出宫会广而告之,天子您君无戏言。”
天慧帝真是傻眼。
......没误会吧?他是被人逼婚了?被一个十七岁的少女逼婚?
这会儿,他甚至没办法理会自己皇帝的颜面,只要想办法弄走她。
怎么想的?怎么会传她进宫来的?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皇上!”魏莹突然跪下来。
“我不是不知羞耻,我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敢说这番话的,今日走了之后,我怕是再也没勇气说了,我不是逼您,只是要对自己有
一个交代。”
她再抬眼,一双杏眼已经蓄满泪水,倔强的脸有可见的脆弱。
?百炼钢也能绕指柔,天下间再神勇的英雄硬汉,都无法抵挡女子的眼泪,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
那素来以威仪冷面著称的天慧帝,对着这一双泪眸,竟是慢慢地点了头。
甚至,在谢主隆恩几个字惊喜地响起来的时候,天慧帝才回过神来。
造孽啊!
造孽啊!
镇远候府。
看到女儿活蹦乱跳地回来,并宣布喜讯,老镇远候在心底哀嚎了一句。
他好比一头下山的猛虎,来势汹汹,却一个绊脚,哐当哐当地滚到阴沟里头。
丢尽了颜面不说,还费煞了他耗尽全身力气营造出来的威风。
相比老镇远候的哀嚎,府中其他人都高兴不已,尤其是如意公主,高高兴兴地抱着女儿给小姑子道喜去了。
虽然备份乱了,高了她这个嫂子一辈儿,但如意公主明白,皇家婚姻历来不讲究这些,毕竟没有血缘关系,不算违背人伦道德。
傍晚,天慧帝的旨意姗姗来迟。
封了个妃位,封号也懒得给,赐了个魏妃,可见敷衍。
但是,魏莹却开心得不得了,说魏妃是最好听的。
老镇远候看着女儿高兴,心里的不快也就减轻了许多,嘀咕道:“又不是做皇后,有什么好高兴的?”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魏莹笑得合不拢嘴。
“子非鱼,焉知鱼之痛啊?”老镇远候叹息,“你日后就知道了,后宫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