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楚灵儿在这三天里,忙着安慰深受打击的姐姐,忙着打探席颜在府里的情况,忙着收集宁睿之死与席颜无关的蛛丝马迹。
既是因为担心,也是想给自己找到相信他的理由。
说到底,她之所以不相信席颜会杀宁睿,凭的只是她对席颜那份喜欢所附带的无条件信任。
可姐姐的悲恸她也都看在眼里,宁睿的死因也记在案里。没有证据,她又拿什么说服她自己。
楚尚批完了今日的最后一道折子。
刘公公端来一盏茶,被他摆手拒绝,“先不喝了,走,陪朕去皇后宫里。”
刘公公连忙放下茶盏,“摆驾。”
连日来的忙碌也搞得楚尚一直没有腾出时间来和皇后商量他的打算,和亲人选,他需要皇后给他些建议。
赵靖柔知道楚尚要来后,早早地就候在了清华宫前。没等楚尚走近,就看见了立在宫门前的皇后。
又走了几步,略带责备的声音响起,“夜深寒重,早说过你别出来迎,怎么老是不听?”
赵靖柔莞尔,顺从地让楚尚牵过她的手,“婢女们给我穿得很厚,不碍事的,也习惯在这儿等皇上了。”
楚尚无奈,他的皇后向来都是这么的知分寸。
清华宫内,楚尚和赵靖柔先是聊了聊宁睿的事,才又谈起和亲之事。
没有任何意外,赵靖柔没有任何的怨怼之言。
他的皇后,好像一直都是那么的善解人意,支持他的每一个决定。
“柔儿,你…不怪朕吗?”楚尚显得有些明知故问。
赵靖柔笑着摇头,岁月更迭,使得她姣好的面容上也有了些细纹,“先国后家,这道理我懂,灵儿,月儿都是皇上的女儿,她们也会懂。”
“可朕,总觉得有些对不起你。”楚尚的愧疚写在脸上,赵靖柔一直身体都不太好,都是当初为了生三个孩子留下的病根儿。
每个孩子的平安降生,几乎都是赵靖柔用命去换的。
如今要将她宝贝女儿的婚姻变成一场交易,说不难受那是假的,可赵靖柔很清楚,自己没有拒绝的理由。
作为妻子,枕边人的思量她明白。作为母亲,自己孩子的资质她也清楚,作为一国之母,赵靖柔也自有她的气度。
况且,她明白,楚尚这么做,更多的也是为了玉儿日后能将皇位坐得安稳。
“皇上言重了,我们是夫妻,本就该事事商议,又哪里来的对不起?”
“唉”
冷雨下了一整夜,赵靖柔几乎一夜未眠…
没有怨恨,只有无奈。
天刚见亮,楚尚就起身去上朝了,赵靖柔也没有闲着,派人去请灵儿两姐妹过来用早膳。
楚灵儿接到口谕特意和小七绕了一圈,去找楚清月一起去的清和宫,看着楚清月憔悴的面容,又不免叹起气来。
“姐姐,人死不能复生,你…”
“灵儿,别劝我了,道理我都明白,可我不可能不去想他,你没有像姐姐这样喜欢过一个人,不会明白的。
”说着,楚清月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楚灵儿也只好扯开话题,两人一路无言。
“月儿见过母后。”
“灵儿见过母后。”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赵靖柔一眼就看出了楚清月的反常,担心得问道,“月儿,你这是怎么了?几日不见怎么变得这般憔悴?”
楚清月强扯出一个微笑,“母后别担心,只是大典之日染了风寒,没什么精气神。”
“可有看过御医?”
“嗯,御医开了方子,在吃着的。”楚清月随口扯了个谎,不想让母后担心自己。
赵靖柔点点头,又盯着楚清月看了看,见她除了精神不振外确实没什么大碍才移开目光。
婢女们陆续端来早膳,三人落座,闲聊了几句,赵靖柔犹豫得放下筷子。
“今日叫你们姐妹俩来,是有一件大事要和你们商量。”
楚灵儿咽下嘴里的食物,笑眼盈盈,“是不是母后又从父皇那儿得了什么奇珍异宝不知道该给我们俩谁呀?”
“是有东西不知道该给你们谁,但是可不算是什么奇珍异宝。”赵靖柔难得没有打趣自己的小女儿,正色回道。
楚灵儿难免好奇起来,“那是什么呀?”
“你们姐妹二人,如今都已及笄,也该是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母后原想,让你们自己选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良人,可是…”
赵靖柔终是吞吞吐吐把和亲一事给二人说了。
“母后与你们父皇尚未决定人选,今日叫你们来,也是想听听你们的想法,但有一点,和亲已是定数,不会改变。”
说完再看姐妹二人的反应,却是让赵靖柔有些不明所以。
楚灵儿不知为何,一直看着楚清月,震惊之外居然还有些…害怕。
楚清月却是和来时大不一样,脸上居然多了些喜色?
从小一同长大的亲姐妹,楚灵儿当然明白自己姐姐在想什么。
宁睿死得突然,姐姐伤心欲绝,这么一个能够亲手报仇的机会,姐姐自然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