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再次有偶遇的路人在ins上上传了一张照片。
发布者带了定位,是在冰岛。
照片上的周屿白穿得很厚,正在揉一只雪橇犬的脑袋。
而他身后的林项北也一身长款羽绒服,则在专心致志地堆雪人,半人高的雪人脖子上有一条蓝色的围巾,多半是从他自己身上摘下来的。
拍摄的路人没有上前打扰,也没带两个人的tag,文字就是简单的“他们看上去很开心,感恩所有”。
照片中的他们就像粉丝希望的那样,专注认真地生活。
现实中,他们也的确是在这样做。
林项北被冻得鼻尖都发红,脸也红,他抖了抖手套上的雪,稍显笨拙地抬起手费劲地拽了拽自己的帽子,努力遮住耳朵。
撸完雪橇犬的周屿白站起身,踩着雪走过来,帮林项北把帽子扶正戴好,将耳朵遮得严严实实。
“好了。”
林项北用戴着手套的两只手捂住耳朵,瞅着他点头:“嗯。”
周屿白皱眉看看他空荡荡的脖子,又低头看看雪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瞥他:“你怎么不把帽子和手套都给它呢?我看羽绒服也给雪人穿得了。”
林项北冻得表情有点不受控制,只好后退半步,仰起脸睨他:“……”
周屿白其实也不抗冻,穿得再多也还是会冷,鼻尖也泛红,尤其是耳朵更是冻得不行。他想摘下围巾给林项北戴上,刚要动作就被林项北反应很快地给按住了。
周屿白看他:“现在知道不行了?你怎么就能趁我不注意把围巾给一个雪人?”
林项北:“……”
他无言,好气又好笑地睁大眼睛:“你有完没完。”
不等周屿白再开口,林项北费劲地蹲下来,拍了拍雪人的脑袋给它道歉:“我下次来给你多带一条围巾。这条我就先拿回来了。”
周屿白在他拆围巾的时候没忍住再次补充:“没事,它不怕冷。”
林项北:“……”
他拍了拍围巾上的雪,没好气地转身:“周、屿、白。”
周屿白见好就收,看着他笑起来:“喝点酒暖一暖。”
林项北摆手:“说什么,我不喝酒。”
周屿白“哦”一声,看着他理直气壮:“我喝。”
“……”林项北不想再跟这个人动嘴皮,他绕到周屿白身后,两只手推着他往前移动,“行,那就快走吧。”
周屿白巍然不动,抱着胳膊镇定扎了个马步,偏头看着林项北费劲地努力推着他走,指指被留在原地的雪人:“你不带着它吗,都想把围巾留给它自己挨冻了。”
林项北推着周屿白,脚下用力向后堆起一小堆雪,终于表情黑下来:“周。屿。白!”
周屿白抱着胳膊的手缓缓放下来,满脸写着老实。
他望天:“我只是不想你冷。”
林项北不为所动,绕过他先往前走了。
被留在原地的周屿白:“……”
他看看林项北头也不回往前走的背影,感觉到林项北好像真的有在生闷气了,不由得扭回头去,看了眼仍然一动不动的雪人。
周屿白盯了这个雪人半天,最终看看雪橇犬,指指雪人:“踹它。”
雪橇犬听不懂,歪头:“?”
周屿白快速看了眼越走越远的林项北,干脆利落地飞起一脚,小学生一样踢了一下雪人。
解气的周屿白总算高兴起来,勾起嘴角哼了哼歌,追上了林项北。
目睹了周屿白这番“报仇”操作的雪橇犬:“……”
我不是人,你是真的狗。
小酒馆里很温暖。
林项北逐渐暖过劲来,看着周屿白喝酒。
桌上还有简单的小吃,两人坐在窗边,眼看着窗外下起大雪。
室外天寒地冻,室内温暖舒服,先后温差明显,让人放松下来以后,不由得昏昏欲睡。
林项北起初只是撑着脸看窗外的雪景,后来周屿白说不能盯着雪看太久,伤眼睛,就专心地安静看周屿白喝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屿白看着枕在胳膊上睡着的林项北,动作很轻地放下酒杯。
他朝过来送餐的服务生笑着做了一个“嘘”的手势,随后换到了林项北那一边坐。
窗外还在落雪,壁炉里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溅起火花。
他看着林项北安心入睡时露出的一小截侧脸,没有意识到脸上浮现出笑容。
大雪一直在下。
等暖过来后走出去,大概会更冷。
但不知道为什么,周屿白总觉得,林项北在身边的话,好像无论怎样,都不会觉得冷。
他看着他想,睡吧。
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