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枭问出这话的时候,就连陈洪都不免心慌的怔了一下。
没想到杨顺愣是没变半点颜色。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草民身份卑微没见识,脑子愚钝,与王爷之间好比荧荧之火与皓月之辉,区区蚍蜉哪儿能揣测巨龙心意?”
陈枭晦涩难明地扬起嘴角一笑,“杨先生就不用给孤灌这迷魂汤了。”
“先生的才干,孤可是打心眼里的佩服。”
“对于过去发生了什么,孤不介意。”
“孤介意的,是未来会发生什么……”
说到这,陈枭的眼神一变,前一秒还随心所欲看似轻松,这一秒就变得宛若杀人刀。
与之相对之下,即使是杨顺刻意屏蔽视听,迫使自己不去在意外界别的干扰,可也是难以自制的心头跟着咯噔了一下。
浩荡王威,当真如天神俯视蝼蚁。
那轻蔑,那杀伐,是寻常人等模仿不来的。
更是陈洪这等生性狂浪之人不曾具备的。
庄王陈枭。
身经百战,杀敌如麻。
在尸山血海中过,从刀山火海中来。
这气势果然是霸道无双。
杨顺忽然面有慌乱,“小人愚钝,不太明白王爷在说什么,还请王爷明示。”
陈枭紧紧盯着他的反应,见杨顺终于变了颜色,锋芒毕露的直视终于收回了些许。
端起杯来轻轻抿了口酒,轻轻笑道,“很简单。”
他扫了一旁的陈洪一眼,“我知道皇弟十分器重先生。”
“但良禽择木而栖,是鹰,就该翱翔天际,是龙,就该乘风破浪!”
“千里马,岂能只辱于槽枥之间,埋没于庸人之手?”
“!!!”
听到这,陈洪坐不住了,脸色大变。
他没有想到陈枭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挖人,还大行蔑视践踏之语。
称他是庸人,是槽枥。
这未免也太过分了。
陈洪板下脸,说道,“呵呵,皇兄,你这么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是一点面子也不给啊。”
陈枭眯着眼睛看着他,“皇弟,并非皇兄不给你面子,而是皇兄实在是惜才爱才啊,杨先生此等卧龙,就该驰骋琼宇,跟着孤南征北战,成就一番宏图伟业。”
“在你那,着实是屈才了。”
“你酷爱玩耍,这很简单嘛,孤可以送你几个幕僚,甚至是可以把除了李先生外的幕僚团都给你,天天帮你筹划新玩法。”
“保你玩得舒舒服服,开开心心。”
“怎么样,我这么多人换你一人,不亏吧?”
“我……”
陈洪被他一番话针对得哑口无言,一时间大脑空白,不知道如何应对。
陈枭扯了扯嘴角,目光从陈洪身上挪开,继而又笑眯眯地看向杨顺,“先生以为如何?”
“只要先生愿意到我这儿。”
“想要什么都尽管开口。”
“孤执掌九州四方,无一不应,无一不诺!”
此话,彻底让在场所有人震惊了。
包括李亨通。
他当年进府,庄王可都没这么大排场,没说这等重话。
而如今,这一切却在杨顺身上发生了。
足可见陈枭对他的重视甚至超越了当初的自己。
心里难以自主地升起一股浓浓的挫败感和嫉恨。
这杨顺,不过区区草民,一介打滚匠,凭什么得到如此重视和礼遇?
杨顺明显感觉到身边投来一道愤恨的火光,扭头一看,原来是庄王身边的那个幕僚。
呵呵。
自己还没答应叛变呢,就嫉恨上了。
要是真叛变了,那还得了。
杨顺心生一计,无比恭敬地作揖道,“殿下如此过誉,实在让小人受宠若惊。”
“小人不胜感激。”
“不过,殿下麾下能人辈出,龙争虎斗,小人实在自感微渺,不胜惶恐。”
“龙争虎斗?”
陈枭皱起眉头,“孤已经说了,只要先生愿意来,我的幕僚团除了李先生外其余人皆可抛。”
“先生与李先生平起平坐,同为孤之左膀右臂。”
“何来龙争虎斗?”
杨顺感激涕零地连饮几杯,连连作揖,眼睛有些惊惧地扫了一眼李亨通便又很快收回。
似是非常艰难地咽下苦酒,无比纠结地说道:“感激庄王殿下厚爱,但草民生性自卑,喜欢细水长流,躺平玩乐,不喜与人争锋,实在劳心。”
“你……”
陈枭何等人也,哪儿都没看到他那个微妙的小眼神。
他看了李亨通一眼。
后者浑身一颤,也扭头看了他一眼。
陈枭旋即将目光收回,“哎,看来,杨先生是在拒绝孤了。”
“哪儿能啊。”
杨顺连忙又惶恐地自饮一杯酒,“王爷实在过誉了,平等论交,方能称之为拒绝。”
“小人无非只是自认才疏学浅,无力助殿下成就宏图伟业。”
“殿下,乃明主,是好人,但,实在是小人不配啊。”
“你……”
陈枭竟是被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