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是肤浅之人,但男人嘛,不可能一点外表都不在意。
“那皇上的面容呢?听闻皇上连镜子都不敢照,咱不能天天都看着一张面具吧。”
易丛洲以看白痴的目光看了岳黎一眼,“再逼逼赖赖回西北你带头练兵一个月。”
岳黎:……救命!
说也不让说,问也不让问,当下属好难。
将军是那种看上人就不会轻易放手的,看来是铁了心一头坠入爱河,只能从皇上那边入手。
皇上大概看中了将军的皮相,他得去提醒一下,将军平日在战场上有多么可怕,劝退皇上。
等了好久,下午易丛洲终于出门。到了晚膳时间,王喜带御膳房过来送餐,岳黎给他递了一个金元宝,作为引路人走在最前头。
王喜叫陌影吃饭,怎么都叫不醒。几人正不知如何是好时,易丛洲回来了。
“王公公。”
易丛洲进门时叫了一句,眼睛落在岳黎身上,威胁性十足地眯了起来。
人多他暂未发作,想了想床上那家伙一天没吃东西,哪怕疲累,也该吃过再睡。
他进房坐到床边,低声道:“皇上,醒醒,用膳。”
岳黎暗道,不可能的,叫不醒的,王喜都叫了老半天了。
谁料下一秒,软乎乎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丛洲?不吃,困困。”
岳黎:……
易丛洲忽然低低耳语。
内力太好真不是啥好事,自家将军声音虽低,可岳黎听得一清二楚。
将军说的是:“可是我饿了,皇上不陪我吃饭吗?”
??岳黎被易丛洲抱怨的语气吓得后背发凉,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撒娇吗?
其实易丛洲的语气只是稍微温和些,可这种温和在他身上太罕见了,岳黎觉得撒娇都是轻的,已算是娇嗔了。
“唔,那我陪你一起吃。”
王喜进屋欲伺候更衣,才到屏风边,忽然身体一抖退了回来,像是受了惊吓。
岳黎正纳闷儿呢,听见里面传来窸窣的衣物摩擦声,还有自家将军的一声:“抬胳膊”。
王喜领其他人下去布置餐桌,岳黎一人风中凌乱,将军还会给人换衣服?
他在屋外站着,人生第一次产生自我怀疑,不停在想:我是谁我在哪?
陌影已跟着易丛洲出来,边走边长长地打着哈欠。他还是困得睁不开眼,看路都有些费劲,正好前方站着高大挺拔的小魅魔,他便偷懒地抓住人家衣袖,靠在人家手臂上。
还嘀咕着:“我就靠一下,要是你身体受不住就和我说。”
岳黎:?这么点重量,将军会受不住?
听脚步两人已从屏风后出来,他抬眸,一眼便错愕。
岳黎一直以为这世上最俊美的男子是易丛洲,任何一人与将军走在一处,都会变成歪瓜裂枣。可皇上与将军同走,所有的光彩便汇聚在了皇上身上。
如锦的青丝坠落肩头,衬得他皮肤极为白皙,美得不似真人。他睫毛纤长,在微闭的眼下落下一层阴影,红唇微翘,小巧的下巴抬起,露出长而细的脖子。
容貌其次,更重要的是他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举手投足间能牢牢抓取所有人的目光。就比如现在,他微笑着靠在将军身上,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的样子,娇憨中带着狡黠,既漂亮又可爱到骨子里。
岳黎的心怦怦直跳,对着陌影猛汉傻笑,易丛洲在一旁脸色黑如锅底都没引起他一丝丝的注意。
过于直白的目光让社恐的陌影不适,他右眼还眯着,左眼睁开一条缝,看到堵在门口的岳黎,迷迷糊糊地冲他眨眨眼,“丛洲,这是你的副将是不是,叫什么来着……岳黎?是和我们一起来吃饭的吗?”
岳黎:皇上啊啊啊朝他眨眼也太俏皮了吧,这谁顶得住!
他红着脸点点头,却听易丛洲道:“他不吃,他吃过了。”
岳黎心道,什么吃过了,没有吃!他看向易丛洲,见对方眼神有种带着血气的悍然,心中拔凉,什么旖旎心思都没了,“嗯嗯,吃过了。”
他很识趣地告退,路上忽然回头,重重朝易丛洲点点头,握了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易丛洲:……
“你这副将还怪憨厚的。”陌影说着,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易丛洲:“平日憨,今日脑子像是进水了。”
听陌影谈起岳黎,他觉得心闷,想把陌影的脑袋瓜推开。谁知一动,手背忽然一痒。
陌影斜着头靠着他,几缕发丝落入他手臂间,走动时轻轻拂过他的手腕手背手心。
推人的动作便停了下来,他布满剑茧的手欲盖弥彰地在半路打了个圈,将陌影翘起的头发压平。
“我是少主,不许随便摸我头,要摸也是我摸你才对。”陌影本就不满所有人都比他高,很不服气地想去摸易丛洲的黑色发带。
可他靠在易丛洲身上,易丛洲往前时他停了下来,重心有些不稳,手便落在了易丛洲的耳朵上。
失去易丛洲这个“拐棍”,他往前倾,手不自觉用力。
易丛洲第一时间环住他的腰,同时,耳朵被拧了一下。
只有一点细微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