儋城北里镇的傍晚,令人心烦意乱的热。
开着门窗,墙壁上长了些许青苔的小屋里边,夹杂着少年们的声音。
“输了!输了!欧耶!”
“贴他!贴他!给我贴!”青涩的少年音带着亢奋。
陈其视线落在他那张贴满脸白条的脸上,笑得分外爽朗,“朱哥啊,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顺手拿起电视柜上的镜子,递给他。
“看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朱堔童接过镜子,扒开脸上的白条,三百六十度对着他的脸看了个遍。
“这不还挺帅的嘛,帅的很有有个性、又有风格。”
陈其瞧着被白条遮住都看不见的脸,“真够自恋的。”
陆劲峰赞同地点了点头。
“啧,不玩儿了。”
即将要被贴白条的人,放下牌,起身就要走。
朱堔童不满他没被贴,“舟哥,你这不行啊,你怎么能赖皮呢?”
江舟看了他一看,没说话,示意他往墙壁上的挂钟看。
到点了,该走了。
朱堔童看着这挂钟,对它表示不服,隔空对着挂钟没好气道:“你竟然学会了偏心这玩意儿,下次看我不把你拆了!”
陈其摇了摇头,感叹小白脸太白,贴白条,把脑子给贴白了。
看着朱堔童的迷惑行为,江舟很是“善解人意”地说着:“昂,原来你想留下来,早说嘛。”
“留下来”这三个字,让朱堔童脑子一激灵,瞬间把刚才忘了一干二净,“快走,快走!”
留下来,代表“相亲”……
*
“扣扣——”很轻却很有节奏的敲门声。
不一会儿,温柔地似水的声音从门外边传进房间里。
“望君,醒了没呀?该下来吃晚饭了。”
“醒了醒了。”冷冽清脆而又带着少女特有的稚嫩嗓音,刚睡醒的鼻音略重。
听着门外细微下楼梯的声音。
喻望瘫在床上好一会儿,才肯起身。
头发有些乱,却有种凌乱美。
肤色很白皙,五官看起来有些许清冷感……
“明天就要开学了,东西都买齐了么?”覃柔温声细语地问道。
“嗯,好了。”喻望咽下嘴里的饭,才答道。
“最后一学期了,学习的事情你心里有数就行,妈妈也不多说什么了。”
喻呈在旁边补充,“我跟你妈妈的想法一样哈。”
喻望饿的实在不想说话,含蓄不清的说着,“哎呀,我知道了。”
*
北里的晚风,跑进窗户里,让小屋感受着它的凉爽。
王月在门口徘徊,感受着微风拂面,一会儿呆滞的望着满星的天空。
一会儿低着头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
江舟拿着行李箱下楼时,看到站在门口的王月,头隐隐作痛。
“奶奶,不是跟您说过了吗?晚上别站在门口,会着凉的。”
王月听到江舟的声音才转身朝他走去。
“奶奶有分寸,你记住奶奶叮嘱你的话没呀?”
江舟叹了口气,无奈道:“我知道。”
“您早点休息,我去学校了,明天早上李阿姨会过来。”
王月听到江舟的回复时,就已经笑的合不拢嘴了,现在他说什么都说:好。
江舟捏了捏鼻梁骨,他已经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了。
*
儋城一中在任里镇,离北里镇有些远。
学校对住宿生有要求,江舟索性直接在外边租了房,二层楼的合租房。
房子离学校不远,走路十几分钟的路程。
到达租的房子门外时,已经凌晨一点半左右,而灯却是亮着的。
他皱了皱眉,但大概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