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传到江家,江凝珠早就已经坐不住了。
尽管江路海不想让她过去,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是睿王亲自派人来接。
临上马车之前,江路海一把抓住江凝珠的手腕,说道:“我可告诉你,到了那里别给我丢人,睿王殿下还在呢,你不要白白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江凝珠双眼失神地看着他,父女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片刻。
随后江凝珠沙哑地问道:“父亲,今日之事,真的与您无关么?”
知子莫若父,同样的,最了解长辈的,也就是这些日日相处的儿女了。
江路海一口咬定地说道:“我身为江南的总督,乃是地方官员,为的就是保护江南国泰民安,如今出现这等事情,也不是为父所想,你怎能如此问?”
江凝珠冷笑了一声,什么话都没有说,甩开他的手走上马车。
一路上,她都握着雕刻着牡丹花的素银钗子落泪。
来到孙家的时候,那秀才和他老娘的尸首,已经摆在门口了。
上面放着一个白布,盖着两个人的冤魂。
江凝珠下了马车,双眼瞬间就泛起了泪花,步履婆娑地走了上去。
她款款蹲下 身子,一点也不失大家
小姐的风范。
卢清欢不忍心看这两个人就如此的分离,干脆把脸转过去,不去瞧此刻江凝珠的神情。
江凝珠缓缓伸出手,眼看着都要摸到,盖在那秀才身上的白布了,却不敢把它拿下来。
看着那露在外面的手,她沉默了,上面的茧子,是如此的熟悉。
他说,文人墨客,读书写字,十年寒窗苦读,手中有茧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如今,科举未定,他却……
江凝珠再也忍不住了,扑在那秀才身上大哭了起来,她早就已经,把自己当做是他的未亡人了。
众人一时间,也不知道应该怎么上前去安慰。
路过的行人更是不敢去招惹,连看热闹都不敢,全都是匆匆走过。
江凝珠哭了一阵子,眼神一狠下来,拿起手中的钗子,就往自己脖子上面扎。
幸好卢清欢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早早地就让冬冬站在她身后,眼看着她要自残,冬冬直接上前,一把握住钗子夺了过来。
江凝珠颓废的坐在地上,身后的侍女走上前,扶着她起来。
江凝珠绝望地看着上面的程景郁,问道:“怎么?难道睿王殿下连死的选择,都不给我么?”
卢清欢叹了一口气
,对于这种贞洁烈女,还有如此凄婉的爱情,自己早就猜到了,要是让江凝珠来见这秀才的话,她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都会随他而去。
女人永远都是最懂女人的。
“江姑娘,且听我一言,若是你听完之后,依旧想随他归去,我们也不拦着你,如何?”
卢清欢的一番话,让她缓缓抬起头。
那表情仿佛是在说,不管任何事情,都无法阻拦她的决心。
卢清欢叹息地说道:“你们二人情深义重,我等也是敬佩,这里有一首绝句,是这位秀才临时前写下的,你看看,是不是他的字迹?”
江凝珠接过来看了一眼之后,眼泪更加止不住说道:“没错,确实是他的字迹,只不过……”
“不过什么?”卢清欢见事情有所转机。
“他虽是一介书生,字迹却一直铿锵有力,不输那些武人,只是这一次写的字迹,虽然和他十分的像,给我的感觉却是优柔的,就好像……”
江凝珠仿佛知道了什么,凝神说道:“就好像我二娘,仿写的一般。”
话说到这。
卢清欢也不隐瞒了,开口说道:“不妨告诉你,这秀才的老娘,是让人活生生吊上去的。”
江
凝珠瞪大了眼睛,质问卢清欢:“你为何这么说?”
“很明显,如果是自己想自杀,何必挣扎呢?你去看看她的手,指甲里面全都是绳子的碎屑,很明显,就是在上吊的时候,挣扎了许久。”
“奈何原本就是老人家,没有多少力气,手也穿不透绳子,就只能扣下这些碎屑在指甲中。”
江凝珠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看看手中的绝句。
好像联想到了什么一般,蹲下 身一把扯下白布,看着那熟悉苍白的脸颊,也没时间悲伤了。
一字一顿地问道:“那他呢?”
卢清欢指着他的脖子,说道:“你可以看看这里,印记还在,很明显就是让人捏着脖子,硬生生把毒药灌下去的,随后又找人仿写了他的字迹,放在他的桌子前。”
“如此不仔细看的话,确实无法看出其中的端倪,不过你不同,你是除了他爹娘外,最了解他的人,应该知道其中关键所在。”
卢清欢赞叹,自己那么多年的侦探电影没白看。
江凝珠一改刚才的神情,眼神中满满的都是憎恨,问道:“这么说的话,他是遭人陷害?”
“没错,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江凝珠心态
彻底崩塌了。
握着手上的钗子,大哭不止:“是谁!到底是谁!为何如此狠心?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