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有个穿着小一号的道袍,发型奇形怪状的门派混混闯了过来,他撞翻了两个晾晒纱布的架子,大声叫嚷道:“大哥!大哥!史大哥!你在哪儿呢?有消息了。”
柳大师顿时被惹恼,怒吼道:“滚出去!”
小混混们和柳大师也向来不对付,回怼道:“我又不是找你,我找我大哥”,转头看见角落的史达勇,顿时兴奋地喊道:“大哥大哥!有信儿了,你让我们等的人好像来了。”
史达勇眼睛一亮,再次确认道:“你说什么?”
柳大师冷冷地打断二人,命令史达勇到:“请你带着你的狐朋狗友滚出去!立刻!”
“走,大哥!我们也不受这个鸟气!我看他们也不是很想治病救人,既然京城来送药的人他们不关心,那就算了。”混混说着话就把史达勇往外拽,“大哥!走,咱凭什么被他这样骂。”
易芝丘听得眼神一变,抓住混混的手,“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京城送药的人来了?”
“是啊,史大哥让我们哥几个守在观门处,一有消息就要及时告诉他,谁知道被人冷言冷语,一顿臭骂。”越说越气,混混又拽了大哥一把,“走啊大哥,还坐在这儿干什么,我们哥几个找别人救特使!”
柳大师哼了一声,摇了摇头,语气却稍微缓和了些,“山门外那么多人,你怎么知道他就是京城来的人?多半是骗子吧。”
红香也冷冷地问:“京城来?什么模样?带了多少侍卫?”
混混没好气地说:“就他一个,一身黑袍,挡着脸。已和外面那些求见特使的人打起来了。听他自己说他是京城来的。”
一听这话,红香姑娘心中有了答案,她使出全力将小混混往外推:“出去出去!你这明显就是被骗了,哪有京城来的不带侍卫的,孤身一人,你觉得可能吗?”
这些话把小混混说得也有些哑口无言,他也有些动摇,顺势就要出门。
已经转身回屋的柳大师忽然转身,“不对!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石姑娘在京城的朋友!快走!”
一听这话,大家不再耽搁,眨眼间飞奔山门而去。
到了地方才发现山门外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求见特使的人密密麻麻,因为半尺观封山门,谁也不能进门派半步,他们索性带着帐篷在外安营扎寨。
这些人大都是州府郡县里消息灵通的官吏,或者是两州修协的人员。除了官府,还有很多门派世家的人,他们听说石凤铲除了王寻吉,主持两州江湖公道,大受感动,都想前来拜会。
这些人大都颇有身份,常常带着仆从丫鬟,身份更高些的还带着厨子和灶具。
因为人数太多,扎帐篷就要分个三六九等。
王公贵族沾边的帐篷靠前,能晒太阳且避风背雨。官府衙门的帐篷稍后,晒太阳的时间短,避雨但不避风。
至于其他另设机构、县衙小官的帐篷就只能不见天日,雨露均沾,望着前面的帐篷眼红。
而此时,一个黑袍人正站在营地中,脚下七零八落地躺了一堆人,其余家奴仆人打扮的人将他围在中间,正对他虎视眈眈。
有个老奴才走了出来,他的打扮颇为华贵,身形气度也极为从容。由于主子身份高,奴才们也就有了区别。
他站在奴才堆里,如同这些人的主子。
此时,老奴才腆着肚子,拉长了嗓子说:“想见石大人的都得排队。你说你是京城来的,不带十个八个丫鬟怎好意思说出口?小兄弟啊,我这辈子阅人无数,真话假话一眼便知。不是我们为难你,实在是你吹过头了。”
那黑袍人抬起头看了老奴才一眼,也不答话,冷哼了一声,然后自顾自地向前走。
老奴才动了火气,一挥手,“来人啊,给他点教训。”
家奴们一拥而上,黑袍人双手一抖,两把判官笔握在手上,在人群中左冲又突,如入无人之境。帽子下长发飘散,更加看不真切人脸。
一大堆家奴们鼻青脸肿地被打飞了出来,然后又有别的家奴们迅速补上。
但双拳难敌四手,渐渐地,黑袍人自保有余,想前进却困难。
“停停停。好久没动手,太累了。”黑袍人有些吃不消,喘着粗气,扶着腰,“我,我有话说。”
一众家奴们停下手,瞪大眼睛看着他。
老奴才再次腆着肚子,笑眯眯地说:“小兄弟,你这次有什么话说?”
黑袍人深深呼吸了几口气,终于开口:“你们不是想看我的仆从吗?一会儿熊胖子来了,你们和他说。”
在场众人都知道,熊胖子是蔡州太守的诨号,于是都看向蔡州太守的帐篷。
帐篷里传来一个尖细的声音,“妈的,我们老爷派我来,就是因为公务繁忙脱不开身。趁他不在,竟有人敢口出狂言?让我们老爷当随从,你是天王老子?”
听到这儿,都不用老奴才挥手,众家丁都是机灵人,立刻一拥而上向黑袍人扑去,他们明白,谁再对黑袍人留手,就是和蔡州太守大人过不去。
场面再一次混乱起来。
来回争斗时,有人一伸手拉掉了黑袍人的帽子,没有扎束的头发扑落下来,终于,一张略带讥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