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着头发,这本是一个合理的设计,但在梁王的腰上却隐隐刻着两杆笔。
其中一杆笔设计的很精巧,士兵奔逃胡乱放置的长矛跨在了梁王腰上,恰好和另一侧呼应起来。
在丢盔弃甲的士兵中,有个拿着鬼头刀的年轻士兵,他并无特别,石凤却一眼认出——酷似自己的同村哥哥,董小武。
自己从小身处京城外的小山村,灵溪村中。是京城大名鼎鼎的风流双笔将——刘寻欢,将自己和梁开、董小武两位哥哥带了出来,才有了自己的今天。
但是京城里,关于自己和两位哥哥的流言不断,传自己行为不端,卖身上位,甚至是刘侍郎被人也深受其扰。这是石凤心里的一根刺。
可恨,王寻吉偏偏用梁王丑化刘二笔,用董小武影射周遭的流言,石凤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但多年的历练让她很快收起了厌恶,她已不是那个刚出灵溪村的小丫头了,此时的她,仍然挂着浅淡的微笑。
而王寻吉对这一切却全然不知。
事实上,这种隐秘的设计,除了拥用沉郁的单相思的女人,否则很难发现。
此刻的厨房里,年轻的学徒工正在费力地倒着泔水,油腻的衣服缝隙露出些许少女的白皙。
元鲤微微一笑,按照九师兄的设计,自己已经完成了最重要的一环,她望着楼上悄悄说:“希望我的菜你们还满意。”
此时,雅间内的欢声笑语不断。
易芝丘听着房间内热络的欢声笑语,不由得疑惑九师兄到底在菜里做了什么手脚,反而助长了兴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双仙楼的雅间显示出它的精妙。
在众人的注视下,屋子的地板、墙壁变得晶莹剔透,大圆桌中间变得如水波样的空洞,两道红绸从屋顶穿过空洞的圆桌,垂到一楼。
两位柔媚的女子在巨大的红绸中穿梭,从五楼到一楼,上上下下,仿若天仙在云朵中翻舞,女子杏眼含春,渐渐飞腾到顶楼穿过空洞的圆桌,仿佛美人出浴。
众人甚至可以嗅见她们身上淡淡的花香。
从一楼到五楼,所有人都楞在当场,目光都被聚集在这两人身上。就连石凤也被迷住了,静静地看着二人表演。
易芝丘这个位置却看得明白。他发现,在一楼时,双仙只是蜻蜓点水,玉足勾勒,眉眼清冷,仿佛一尘不染的仙子。那些侍卫、马夫、堂倌们瞪大了眼睛,口水都快流出来。
到了二楼则双仙就好些,眉眼中沾染了些凡俗,动作也柔媚起来,但依旧离得很远,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到了三楼则不大相同,双仙的眼神更像是人间景色,动作舒展灵动,身材毫无保留的展示出来,白嫩的肌肤,让人心生爱慕。
到了四楼则大为改观,双仙的容貌依旧美丽动人,但是眼神中似乎藏着情丝,惹人怜爱,动作上也勾连不断,红袖几招,勾得人心猿意马。
到了五层则完全不一样,比媚眼如丝更甚,比春心泛滥更多,千娇百媚,吐气如兰,就算是宋国公这样能征善战的大将军,看得也不免气血沸腾。他眼神一动,双仙则飞舞过来,吐气如兰,脸色潮红。
片刻,又有几个官员招了招手。
双仙笑盈盈地凑过去,莺莺燕燕,如同鱼儿在水中嬉戏,如同云和雨在交融。
上下其手一阵之后,惹得一阵欢笑。
然后双仙又垂到一层,又再次清冷起来,判若两人。一楼则再次望着那份圆月似的皎洁,眼睛一动不动。
易芝丘坐在栏杆上,若有所思。
不知过了多久,仙女从云中隐去。楼内的人才清醒了过来。
王寻吉清了清嗓子,“接下来,是处置匪寇的环节。众所周知,蔡州门派众多,在修协统一管理下井井有条,只是有些人冥顽不化,沦为匪寇。更有甚者,夜袭宋国公府,如今将贼子当众凌迟,以告天下。”
他的声音自顶楼远远荡开,饱含肃杀之意。
刚刚的欢愉气氛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就是权力的威严和威压。
大家感受到了恐怖。
易芝丘正蹲在角落,听见这话,望着顶楼,转而又望向铁索升起的平台。
王寻吉的话让他似乎获得了一些答案,这件纷乱的事情,似乎让自己刚刚缕出头绪,但又不完全清晰,顿时急得他抓耳挠腮。
那边,肥老八从囚车中推出一人,蒙着头,戴着铁索脚镣送上了凌迟台。
囚犯身上的铁链哗啦啦作响。
易芝丘看了半晌,终于一拍脑袋,明白了过来:
贺贵和王寻吉并不打算抓住史达勇和元鲤,他只需要杀掉两个人,并告诉天下这就是半尺观的人,就能顺利成章的将脏水泼在门派头上。至于史达勇和元鲤只要敢出现,来不及出声就会被埋下的天罗地网抓住,无声地消失于世上。
还好不是史达勇。
易芝丘心里默默想,那这个替身也太惨了吧。
半空的台子也越搭越稳,中间坐着位老太婆,拿出了上百件大小不一的刀具细心擦拭。
如果囚车中真的是史达勇,受3***00刀从而被剔出一副完美的骨骼,这样的刑罚实在太过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