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他们的问题变得刁钻——
“杨小姐,您与季先生结婚大半年过去,仍然没有喜讯,是否有生子压力?”
“传闻您身体不好,是否因为这个才没有喜讯?”
“季先生与您结婚前与多位明星传绯闻,您是否了解?”
“您与李礼在网上被称为‘卿卿有礼’,季先生知道吗?”
“您没有跟随季先生出席过公开活动,你们是不是感情不睦?”
众人七嘴八舌,也难为杨惠卿能从四面八方的问话里听到这些完整的句子。
她一直笑着等他们说完,等终于安静了。她环视一圈,双手交握在小腹前,微微点头,道:“这些问题,就不劳各位操心了。”
众人面面相觑,还欲再问,又被李礼的话打断:“麻烦各位告诉我和杨惠卿的那些粉丝,我有爱人。”
众人又被挑起兴趣,刚要再追问,人群被一列彪形大汉挤散。
他们分成两排,护送着杨惠卿与李礼离开嘈杂的记者堆。
李礼忍不住偷瞄他们身上的肌肉,看都不看杨惠卿:“你家那位派来的啊?”
杨惠卿像个小姑娘一样,仰着下巴看向李礼,答:“那肯定是的。”
果然季青林的车等在停车场,他人靠在车门上,杨惠卿扔下李礼就小跑上去,保镖也扔下李礼,跟着她往前跑。
季青林含笑地看着她,小臂随着身体摆动一挥一挥,裙摆在她身后洒成花,一身黑色也足够动人。
她飞鸟一般扑进季青林的怀里,咯咯地笑着:“你怎么来了?”
他稳稳地接住杨惠卿的雀跃,不回话,却是对着后面边摇头边赶上来的李礼道:“麻烦李先生了。”
虽然李礼也不知道这道的是哪门子谢,却还是坦然自得地点点头接下了。
季青林也不管有这么多人在,对着怀里的杨惠卿轻声细语:“妈妈让我接你回去。”
杨惠卿点头,转过脸来对李礼稍有歉意:“要放你鸽子了,明天再请你吃饭?”
李礼挥挥手,根本不想再面对两个人若无其人地秀恩爱,头也不回就上了来时的车。
目送着李礼的车驶出后,杨惠卿轻咳几声。
季青林立即握住她的手,神色紧张:“怎么了,没事吧?”
杨惠卿抚着前胸顺了几口气才怯怯地道:“可能刚刚被记者围着,空气不流通,又跑了几步,有一点点不舒服。”她两指捏起,怕季青林不信一样比划给他看,强调道,“就一点点。”
还没来得及从包里拿出喷雾剂,季青林就从口袋里摸出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随身带了这个。
杨惠卿心下感动,盯着他手里熟悉的瓶身,几乎要落下泪来。她自知自己是个大麻烦,但她从未奢求过亲人以外的人能对她如此用心,可是季青林……他怎么会做到这个地步?
季青林还未感知到她的复杂情绪,拥着她的背,耐心十足:“深呼吸,吸气,再吸。好,很棒。”
等杨惠卿脸色变好,呼吸平稳,他顺手就把瓶子又塞回口袋。
杨惠卿此刻意识到,她正在被他小心翼翼呵护着。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就视若珍宝,捧在手心了。她紧抱住季青林,眼泪悄悄落两滴在他胸前:“老公,你好爱我哦。”
季青林不承认也不否认,抚摸着她的背似乎还在给她顺气。
两人携手回季家四合院,刚一进门就被季老爷子讥讽:“哟,稀客。”
杨惠卿紧了两步上前,乖巧地坐在老爷子面前的小墩子上,提了提他滑落在膝上的毯子,道:“最近没过来是我们的错。”
认错倒是很积极,老爷子倒也说不出什么了,哼哼两声,胡子都吹起来。
“你今儿去了追悼会?”
“是呢,一结束就过来了。看到爷爷送的挽联了。”
季霖粟叹了一句:“比我小的都去了,只剩我老头子和聂家老头子咯。”杨惠卿还没说出宽慰的话,他眼珠子一转,又提点起杨惠卿,“你既然做了这个事,就别给你奶奶丢面,将来也混成个大翻译家,百年后也做被祭奠的人。”
杨惠卿答“是”,心里却腹诽着:自从做了季家媳妇,爷爷待她就不如以前和蔼了。
她心里想什么,怎么会瞒过面前这个古稀老人。
季霖粟又吹着胡子,敲了敲拐杖:“惠卿,你心里想什么别打量我不知道,我没多久了,快点让我见到下一代才是正事。”
杨惠卿心里打鼓,也不敢再把想法表露在外了,头埋着扮鸵鸟。
季青林见不得杨惠卿被说,没好气地冲着季霖粟:“您遗千年呢,不着急,不要催我们了。”
季霖粟差点儿把拐杖甩出去:“你拐着弯骂我老头子是不是?”他把错都归在季青林身上,“你小子不要只想着两个人快活,想过夫妻甜蜜的小日子,早让你结婚那阵儿,你在哪儿呢?”
季青林回他:“那时候惠卿还没回来啊,她不是一回来,我们就结婚了吗?”
季霖粟竟被堵得没话说。
在边屋听着这祖孙俩越说越不像话的季母这才出来,握着杨惠卿的手拉她进屋:“来,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