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做了一桌粤菜,季青林亲自分了筷子。
“我家没做过粤菜,不知道合不合您的口味。”
李礼扫了一眼,诚心实意地夸赞:“光看卖相都不错,不愧是季先生家的,家宴都如此规格。”
季青林谦虚道:“哪里哪里,我爷爷嘴刁,家里厨子都是他□□出来的。”
李礼夹了乳鸽进口,细细嚼了几下才点评:“不错不错,口味很正宗。”他抬起头看向季青林,“那……您爷爷真厉害!不愧是季老先生!”
杨惠卿捂住嘴巴,笑声还是逸出来。
季青林和李礼都看向她,她眼睛泛光,不顾形象地笑趴在桌面上。
等送走了李礼,季青林才给出一句结论“真是奇怪的人”。
杨惠卿也不理解,李礼这个人确实有些古灵精怪,但见到季青林之后的表现也出乎她的意料。
直到洗完澡躺在床上,她才后知后觉。
李礼对着季青林,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对着陌生的异性,所以会不自觉地表现自己。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有些紧张,不是吧?
她又想起最近看的《断背山》,想起有一种言论时说“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同性恋,一种还没有发现自己是同性恋”。
杨惠卿背脊发凉。
被子里的脚去勾季青林的腿,“你对同性恋怎么看?”
季青林翻过一页书,神色淡淡,“没怎么看,个人选择而已。”
他看书的时候会戴着无框眼镜,身上的气质会温和一些,他又看了几行,眼睛从书里抬起来。
“怎么?担心我对你朋友有意见?”
杨惠卿摆手,“不是不是。”
她爬上季青林的身子,头从他拿书的手肘下钻进去,下巴抵在他的锁骨上,脚尖不时的划过季青林的小腿,手指摸着他的脖颈,顺着他的颈纹从右到左。
季青林把书搭在她的背上,又翻了一页。
杨惠卿有些不满,以手作爪,卡在他的脖子上。
“以前怎么没见你喜欢看书?”
季青林轻咳一声,瞥过眼去:“我以为你会希望我多看些书。”
杨惠卿不解。
“作为你的丈夫,怎么能没读过几本西方文学呢?”
杨惠卿背着手拿过他手里的书,是司汤达的《红与黑》。
“喜欢吗?”
他实话实说:“一般,不太能看得下去。”
杨惠卿从他身上滚下来,扯过他的胳膊垫在自己颈下。侧着身看他,“你戴眼镜也不像文化人。”
季青林弹她脑壳:“胡说,我是理科生,不懂这些。理科你比不过我。”
杨惠卿承认地坦然:“确实。”拿下他的眼镜就吻上去,“可你再怎么看也不像文化人。”
他天生上位者的气势,到谁面前似乎都要压人一头。霸道又不讲道理。恐怕他边看书边腹诽人家说话啰嗦,一句话的事要用长段来描写呢。
她仰着头轻轻吻他,技术比以前越发熟练。
季青林被亲得有些燥热,翻过身把她压住。然后装模作样地拿起书,转了转眼神,说:“我看书呢。”
杨惠卿根本没费劲就夺过来,随意地往边上一扔,书“哐当”一声重重落地。
“以你的速度,三天都不一定看得完。”
“那你要多久看完?”
“一天半。”
杨惠卿破天荒的和季青林一起出门,她急于改变现状,斗志昂扬。
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季青林却非说“顺路”“稍微绕一下而已”,要杨惠卿坐自己的车走。
杨惠卿打开导航软件,从家去睿升科技的路由直线变为拐了个大弯的折线。她拿给季青林看,道:“这是稍微绕一下吗?”
季青林搂住她,拿过她的手机按了锁屏:“你就当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他像小孩似的把头枕在杨惠卿的腿上,露出在她面前才有的柔软、温顺。
杨惠卿描过他的眉骨,心里也暖呼呼的。大概是春天到了,荷尔蒙作祟,越看季青林越喜欢。
她穿着一条到膝盖的裙子,一截小腿光溜溜的。
季青林的手滑下去,像抚摸丝缎一样轻柔的触碰她。肉乎乎软弹弹的,手感好极了。他心里这样想,就这样说出来:“你小腿肉肉的,可爱。”
杨惠卿当即脸色就变了,忍了又忍,往边上挪开,不再说话。
季青林撑着手坐起来,笑道:“是不是我的头太重了?”
杨惠卿气呼呼地对着李礼发牢骚,李礼听了后,笑个不停,摇着头,一脸鄙夷地说:“臭直男。”
被杨惠卿瞪了一眼后,他恨铁不成钢地道:“怎么,你家那位不是直男吗,一点儿也不懂体贴女孩的心思。我家那位,那可真是一颗七巧玲珑心,说话从来都是甜言蜜语的,就算是假话,我也被哄得开心。”
李礼说着就扬起眉,翘起脚,搭在茶几上。
杨惠卿瞥了一眼:“那是我奶奶的嫁妆,红酸枝的。”
李礼吓得赶紧把脚放了下来,端正坐好。
公寓虽然不大,客厅却宽敞,采光又好,一张长长的大果紫檀实木桌摆在那儿